杜婆子了解林曦的脾气秉性,老实的行了礼,便去厨房忙活去了,那丁婆子与众人出来,个个疼的直不起腰来,但还是略微有些得意的扫了一眼杜婆子说道:“不管怎么闹,还不是要你在厨房干活?我们都被打了板子,我们的膳食,还要你端过来伺候着我们吃呢!”
杜婆子什么也不说,扭身就走了,正如那丁婆子所言,她要忙活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功夫在这里耽搁着,丁婆子她们的膳食无所谓,但是夫人要在国公府小住,那膳食就要准备好了,夫人来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了,谁是谁非,夫人心里明镜是的。
晓星隔着窗子瞧了两眼,见外头廊下没人伺候了,方才回转,低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林曦从来不是那种做事情只做一半的人,已经吩咐护卫打每人十板子了,没道理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了,林曦突然间改了主意,必然是有缘故的。
林曦手指轻轻的敲动着黄花梨木雕花小几子,明眸微闪落在晓星身上说道:“这个丁婆子的来路,吩咐人去打探一下。”
晓星神色一凛,低声说道:“这些个婆子,都是潘夫人亲自帮着挑选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才是,夫人会不会是想多了?”
林曦想着方才丁婆子的那番话,摇了摇头说道:“先前潘夫人说过,从人牙子处选的,都是没有在别处当过差的,大多也是孤苦人,有家眷的,便将一家子都买进来了,可你瞧瞧方才丁婆子说话的架势,可不是寻常的婆子能说出来的话。”
晓星回想着,才觉得头上冒了汗,咬唇说道:“方才那丁婆子说话很是有规矩,便是与杜妈妈对骂的时候,也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听着那话语里,甚至比沈府的规矩还要大一些,根本就没有什么粗话糙话,而且有理有据的,且……且那些个婆子们都听丁婆子的。”
这就是了,这些个奴才们抱成团,这是要将忠心的杜妈妈撵出府去,如此,她们就是这英国公府的头一份了,若不是林曦来的早了些,等着杜妈妈受不得这份罪,受不得这份儿侮辱,辞退了这差事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丁婆子这般分明就是从大户人家训练有素出来的,能这么快就让那些婆子听她的话,原本最次也该是个管事妈妈。
“奴婢这就去办。”晓星想到其中的隐忧,不敢有半分耽搁,出了正院,寻到了那几个护卫,又见桑蝉还在这里候着,想着这也是件隐秘的事儿,便直接招手道:“桑蝉大哥,怎么你还在这里?”
桑蝉方才在路上撞见了林曦的马车,原本以为林曦今个儿还会回府里,所以便准备,跟着林曦一道回去,晓星也是知晓的,可听晓星此刻的话语,却好像是将先前的事情都忘了一样。
桑蝉觉得不对劲,便憨笑着到了晓星身边,晓星笑着说道:“夫人说要在英国公府小住几日,劳烦桑蝉大哥回去跟府里人说说,顺便让雪遥拿几套夫人换洗的衣衫来。”
桑蝉应下,晓星又道:“这里还有夫人平日里惯用的东西,脂粉头面之类的,桑蝉大哥只要将这个给了潘夫人,潘夫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去。”
晓星将信笺递给桑蝉的时候,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能让旁人瞧见,只能给了潘夫人。”
桑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晓星这才松开了手。
桑蝉不敢耽搁,去英国公府的马房里寻了一匹马来,直接奔着襄信侯府去了。
桑蝉没有去了锦瑟居,先奔着宁华园而去,小丫鬟传了话,潘氏没有出来,倒是明月捧着用过的尿布走了出来,瞧见桑蝉便问道:“可是夫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桑蝉点头说道:“明月姑娘,晓星姑娘说,夫人要在英国公府小住几日,有些惯用的东西,要让潘夫人准备了,让属下带过来。”
明月一扫桑蝉的手,见其手里拿着一封信笺,便伸出手来说道:“给了我吧,我去准备也是一样的,潘夫人此刻正与小小姐午睡呢。”
桑蝉将手往回缩了缩,脸色阴沉了些说道:“晓星姑娘说,这信笺,只能给了潘夫人。”
明月一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底桑蝉是后来采买的护卫,并不是一早就跟在林曦身边的,因而明月对他也有几分戒备:“潘夫人这会儿不得空,不然你在这里等一等?”
桑蝉想了想,便应了道:“那我一会儿再过来,晓星姑娘还吩咐了,要让雪遥姑娘带几件换洗衣衫过去伺候。”
明月含笑点了点头,就见桑蝉直接奔着锦瑟居去了,明月放心不下,将尿布收拾了,掀开淡粉色锦帘瞧了一眼,潘氏已经起身,正抿着头发,见明月探头,索性趿拉了鞋出来,轻声问道:“方才听着外头有人说话,可是有什么事儿?”
明月点了点头,潘氏瞧着这意思,似乎是要仔细说了,因而领着明月往外间走了走,免得吵了暖暖睡觉。
明月低声与潘氏说了一遍,回道:“奴婢担心那护卫是随便胡诌的,便先将他支使开了。”
潘氏沉吟片刻,套了一件艾绿色蜀锦通袖袄道:“等会儿他再回转,我亲自去会会他,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大事。”
明月想想也是,若是假的,那就是这桑蝉是内鬼,听了旁人的吩咐来害潘夫人和小小姐的,若是真的,那就是英国公府出了岔子,吩咐桑蝉过来报信了。
明月又帮着潘氏穿了品竹色刺绣马面裙,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