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王快气疯了,齐平王妃才进了外书房,就听得一声茶盏的碎裂声,齐平王自来以闲散王爷自称,从来都是温和慈爱的样子,这样大发雷霆,还是头一回。
齐平王妃让心腹大丫鬟将外书房的门守住了,徐徐走了进去,面无表情的盯着盛怒的齐平王,说道:“这个时候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了,倒不如想想法子。”
“想什么法子?襄王爷的身份封了,摄政王的身份也有了,那是多少人同意了的,难道因为人活过来了,就可以将这个身份给抹去了?”齐平王气冲冲的拿起书案上的端砚就扔了出去,砸到门口的雕竹节门扉上,生生染黑了门框,还有墨滴从上往下流淌着,格外的恶心人,正如齐平王与齐平王妃此刻的心情。
齐平王妃淡淡的看了那门扉一眼,平静说道:“难道不能与皇上说一说?到底沈舒航年轻,这才多大的年纪?就封王?这异性王爷也就罢了,还有摄政王的身份,这可不是一般的了,比之王爷你的身份,也是不遑多让的了。”
齐平王满面通红,却是被气得:“人人都在传,沈舒航是佛祖转世,莫说是比本王的身份尊贵,便是连皇上,都要不及他了!”
齐平王妃凝眉想了想,自己在一旁的玫瑰大圈椅上坐了,倚靠着身后蜜合色软垫问道:“自古为君者,都是多疑的,沈舒航得了这样好的名声,皇上不可能不吃心,说不得王爷派人去写了奏章,这事儿就办成了。”
“哪里那么容易?”齐平王怒火发泄的够了,也跟齐平王妃发不得脾气,因而在书案后疲累的坐了下来,与齐平王妃对话道:“这分明就是计策,什么玉蝉,什么尸身不腐,都是幌子,那沈舒航必是服了假死药!这是皇上的计策,为沈舒航重新正名的计策,若不是沈舒航死了,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得了襄王爷与摄政王的身份?这是皇上给了他的!”
“你这个皇侄蠢笨至此!”齐平王妃本是以为,事情还会有转机,到底沈舒航年纪轻着,得了这样尊贵的身份,压不住,必然会被皇上忌惮,哪儿想得到,这皇上如此的大度?若是先帝爷也能如此的大度的话,齐平王也不至于一直韬光隐晦了。
齐平王咬牙切齿的说道:“沈舒航几次三番救下皇上的性命,本王这个皇侄,怕是将江山拱手让给他,也是乐意的。就算如今上了折子,也只是让皇上起疑心罢了,而且,即便是写了折子,最多也就是免去他一个身份而已,那也没什么用处,只要有其中一个身份,他就可以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齐平王妃凝眉,不悦的皱了皱眉,问道:“难道说,王爷现在不参奏沈舒航,他就能不对王爷疑心了?到底有纪福明的事情在前头,可说不话沈舒航会怎么想,不是都说,那林氏是个聪慧过人的吗?万一那林氏看出些什么来……”
齐平王妃没有继续说下去,齐平王却是突然间来了精神一样,看向了齐平王妃,瞪圆了眼睛盯着齐平王妃,旋即大喜说道:“对了,本王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本王给了那林氏十万两银子,才将沈舒航救出来的,本王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齐平王妃看着齐平王高兴的样子,到底没忍住,泼冷水说道:“什么救命恩人?先前三房的撞见了玉雪丫头与纪福明那厮的丑事,林氏气得跟什么似的,也跟我拿起乔来,我本说将那玉雪丫头打死了了事,两边都清净,那林氏却是不肯的,让玉雪丫头做妾去纪府,今个儿就该一乘小轿抬过去了,若不是如今沈舒航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怕是咱们王府早就成了人家的谈资了,老大家的因着这件事情,闹了许久,要将玉雪丫头的生身姨娘打死呢。”
“那就打死,有什么了不得的。”齐平王说的云淡风轻,细细想想说道:“都说那林氏护短的厉害,对其姐妹更是,纪福明与玉雪丫头的事情,惹恼了林氏,林氏生气,也是正常,只要咱们日后与那纪府拉开距离,不也就没事了?”
齐平王妃与林曦打过几次教导,知道林曦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低声说道:“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林氏护短记仇的很,虽说是有那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但关乎小林氏,她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便是三房那里,就留了一个懂医术的丫鬟,还有两个厉害的嬷嬷伺候着,听说那丫鬟是伺候过皇后月子的,那两个嬷嬷,一个嘴巴厉害的很,句句跟刀子一样的,另一个则是小林氏身边的,更是瞧王府里的人不顺眼,才入府,就闹得厉害了。”
齐平王妃也是头疼的很,先前也不管三房的事情,任由三房被欺负,现如今突然厉害起来,三房的子嗣闹腾的实在是不像话,偏她又管不得,说不得的,她做王妃多少年了,从小王妃到王妃到老王妃,这么受气,还是头一回。
齐平王却是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好事,先前还想着怎么与襄王府多有些关系,纪福明那里是指望不上了,本王倒是忘记了,府里还有一个林氏的二姐姐,那林氏护其五妹妹护得那么严实,又不是不管她的二姐姐了,只要咱们拿捏住了三房屋子里的这个,还怕襄王府跟咱们不亲近吗?”
齐平王妃本能的皱眉说道:“三房屋子里的这个,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多半是不吭声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见她吭一声的,突然间这么抬举起来,怕是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都不会服气,府里要闹腾的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