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纪福明才下了朝,便灰溜溜的奔着齐平王府而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罗玉雪竟是生生的与他闹了一晚上,让他今个儿务必去一趟齐平王府,将罗玉雪生身姨娘的尸身带走,好好的葬了。
纪福明纵有千万般的不乐意,也抵不过罗玉雪的闹腾,他在村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比罗玉雪更撒泼的人了,可他现在不敢休弃,他已经被人指指点点的了,襄王爷起死回生了,还不知道日后怎么对付他,若是他连齐平王府也巴结不上的话,那就只有挨欺负的份了。
想来,罗玉雪也只是因为生身姨娘受到她婚事的牵累,才会这般作态的,正如闵嬷嬷所言,只要他将这件事情为罗玉雪办妥当了,日后,罗玉雪必然会感恩戴德的对他的,如同林培当初一个模样。
齐平王妃听丫鬟来禀,纪福明来了,当即神色不悦的说道:“让大少夫人接待了,这纪大人可是大少夫人的女婿。”
齐平王妃说着话的时候,一句话,拐了三道弯,任谁也能听出这句话有些别样的意味,丫鬟会意,不紧不慢的去了大少夫人的院子。
“大少夫人,王妃说了,这纪大人是您的女婿,要见也是见了您,让您务必好好招待了去,您怎么待纪大人,三房那边也瞧着呢。”丫鬟如此说道。
大少夫人哪里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不过,这正好合了大少夫人的意思,嫁给纪福明的人,不是她嫡出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还因为这件婚事受了牵连,说不得日后都嫁不好了,她如何能有了好脾气?
“让王妃放心,我心里有数呢。”大少夫人这般说道。
丫鬟才走到廊下,就听得大少夫人张口说道:“去将纪大人请到前面花园凉亭等着,便说我在收拾那位姨娘的残局,让他稍待。”
丫鬟的唇角微弯,前面花园的凉亭,这会儿正是最热的时候,这个时候等上一等,那可有的受了。
二房的二少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坐在妆台前笑得前仰后合的,仍旧觉得不解气,吩咐身边的丫鬟道:“长房那边慢怠了纪大人,咱们可不能那么做,还不紧着去给纪大人送盏白水去?顺便将昨个儿玉雪丫头走的时候,那孟嬷嬷的话,说给纪大人听,纪大人才得了个妾室,也是时候该想想娶个正妻了。”
小丫鬟笑嘻嘻的去了,纪福明在凉亭里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晒得背后的直裰都湿了一大片,见有丫鬟来给自己送水,也不顾上是白水,还是茶了,急急忙忙的喝下了,那小丫鬟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笑眯眯的问道:“纪大人是来向四小姐提亲的吗?怎么也不找个媒人来?”
“四小姐?”纪福明愣了愣,“什么四小姐?我娶的是你们府里的三小姐罗玉雪。”
“奴婢知道啊,可三小姐不是为妾的吗?昨个儿孟嬷嬷说,四小姐虽是嫡女,但被三小姐这一牵累,怕是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倒不如与三小姐做个伴,怎么说您也是正二品的官呢。”小丫鬟说完,一副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样子说道:“那纪大人不是来提亲的?是奴婢说错话了,纪大人别见怪。”
小丫鬟说完,拿着茶盏,急匆匆的离开了。
纪福明似是开了窍,那小丫鬟说的没错,难怪大少夫人将自己晾在这里这么久,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纪福明心里乐开了花,这着实是天上掉馅饼了,他才抱怨自己竟是娶了这样一个妾室,转眼上天就将齐平王府嫡出的小姐送到跟前来了,可真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纪福明见还没有大少夫人的身影,心里一喜,急急的就走了,直接去寻了媒婆去了。
却说大少夫人这厢才穿戴好了衣衫,准备去见那个被晾了许久的纪福明时,小丫鬟来禀,纪福明走了,这让大少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嫌弃慢怠了他不成,不过是个正二品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多厉害的人物了不成?一个妾室的夫君,她肯出面相见都是给了他极大的脸面了。
大少夫人这厢气冲冲的,又听闻自己的小女儿昨个儿到今天都没有好好用了膳,可见是被孟嬷嬷那些话恶心到了,便又强压了气恼,去了四小姐的房里相劝。
“我的小祖宗啊,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找个体面的人家嫁过去的,你是齐平王府的嫡女,怎么能被那些个山野里来的糟践了去?也就罗玉雪才将那纪福明当个宝,不过是个乡野村夫罢了,能瞧上罗玉雪那样的,还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少夫人轻声安抚着,说道。
四小姐哽咽着说道:“便是个乡野村夫,那也是正二品,我如何能比罗玉雪嫁的差了?那可不是要丢死个人了?那倒不如让我现在死了的好。”
大少夫人听四小姐说了死字,愈发的气愤,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当的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是个正二品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那定国公府的世子,兵部尚书府的公子,哪个不比他强?再不济,还有吏部尚书冯子辰呢,同是寒门学子,那可是本朝唯一一个三元及第的,哪个不比那纪福明强。”
大少夫人这话,终是有了些许的安慰,四小姐用桑蚕丝的帕子轻轻的擦拭泪痕问道:“当真是这样的吗?我是要跟那样的人家议亲的?他们不会因为三姐姐去做妾的事情,嫌弃我吗?”
“你是谁,你是齐平王府的嫡女,旁人求都求不到,哪里会嫌弃了?再说我的女儿这般姿色,便是去宫里做娘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