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定国公府热闹非凡。
定国公夫人端坐在上首,身边跟着一个穿了浅紫丁香色褙子的娇小姐,温婉的垂鬟分俏髻上,挂了一件水红色的流苏赤金嵌红玛瑙步摇。
镇国公夫人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定国公夫人问道:“这身边的娇小姐是哪个啊,到现在也不给介绍一二,怎么着?怕我们出不起见面礼不成?”
定国公夫人便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还真是心疼你们,怕你们出不起见面礼的,可你偏要来问我,那可就不是我的不是了,你且等着吧。”
“碧娘,还不去给镇国公夫人见礼?”定国公夫人笑呵呵的推了推那个唤作碧娘的姑娘。
碧娘也不是那扭捏的,上前走了两步,与镇国公夫人见礼,笑眯眯的说道:“泸州碧娘,见过镇国公夫人。”
“泸州的么?”镇国公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瞥了一眼定国公夫人,笑着说道:“我倒是哪个呢,我便说呢,怎么与定国公夫人有些个相像的?我还琢磨着,这么半天不见礼,莫不是定国公夫人的私生女呢,原来竟是表侄女呢。”
定国公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的说道:“你这个老不休的,碧娘,你快快去将她的嘴给我撕了,我便于你母亲说,这嫁妆,不要也罢了。”
碧娘微嗔的说道:“瞧姨母说的,哪里能不要了嫁妆了,若是不要了嫁妆,我的腰杆可就硬不起来了,是一定要要了的。”
镇国公夫人本要褪了手腕上的一对金垒丝红玛瑙镯子的,这会儿听到这嫁妆两个字,一下子就愣住了,指着定国公夫人笑骂道:“你才是那老不休的,亏得你瞒的厉害,竟是连嫁妆都说到了,你可是做人婆母的,竟是说了这样的话来,难怪要说了什么拿不出见面礼的话来堵嘴。”
镇国公夫人笑着与身边的薛小柔道:“你可瞧清楚了,要好好的跟定国公夫人学习一二,我原是要拿了我这腕上的一对儿嵌红玛瑙的镯子的,如今看来,这分量可不够了。”
镇国公夫人说着,先是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又从牡丹髻上摘了一雀鸟点翠衔珠钗,说道:“如今这两个,总也能成了吧?我瞧着,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匡了我的好东西的,我这钗,还是太后娘娘先前赏了的。”
定国公夫人愈发笑得欢快了,说道:“我也是没法子,本来这就是两小无猜的事儿,我那不争气的孽障,十月里就要去了军营了,他若是有个好歹的,我们凌家岂不是无后了,我自然要在他走前让他成亲的。”
定国公夫人说到此处,笑了笑说道:“偏有那不要脸的,自己嫁不出去姑娘了,便往我们府里安排,传的街知巷闻的,不过就是想要我们认下罢了,真真是笑话了,人家冯大人被赐婚了,抢不过人家,便来那我的那孽障说事,我那孽障虽不济,那也是凌家的独苗,可没有随便娶了人的道理。”
定国公夫人这话一说,在座的人皆用了帕子或是团扇挡住了口鼻,自是知道,定国公夫人说的是齐平王府的事情。
门口的丫鬟挑了软帘,林曦穿着一件浅杏色绣五瓣梅的襦衫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夫人好大的气性呢,便瞧在先前齐平王妃给了我十万两救治王爷的事情上,别再恼了吧,多大点儿的事儿啊,这大热天的,再着了恼,可真真是伤身的。”
定国公夫人笑着睨了林曦一眼说道:“你来的迟了,不说告罪,反倒是替旁人讨了人情了,可真真是的,我知道,我当时只给了你两万两,不比人家财大气粗的。”
林曦“噗嗤”一笑,拉了碧娘的手说道:“可真真是标致的人啊,日后你婆婆说话,你便装作没听到就是了,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当时是在气头上,过去了,也就没事了,记得了吗?”
定国公夫人拿着手里的花鸟团扇,作势打了林曦一下,笑着说道:“若不是看在你久病初愈的份上,我今个儿非要打了你不可,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襄王妃的。”
林曦一来,屋子里愈发的热闹了,酒席散了后,各府的夫人们,上了马车还在说笑:“先前也只是听说,那齐平王府一直是自己瞧中了哪个府邸,也不管旁人的府邸是不是乐意,直接就对外说,与人家府邸议亲了,逼的人不得不承认了。”
“可不是说吗?若说是没有的事儿吧,那就得罪了齐平王府,旁人因为齐平王府的婚事在前,也不会再去议亲,凭白的耽误了,可若是有吧,又不是自己求来的,供着那么一个大佛的儿媳妇,谁乐意啊。”
“到底是齐平王府,又不是宫里的公主,还能瞧上谁就是谁吗?这次可热闹了,定国公夫人从来都是个不买账的,齐平王府可是吃了大亏了。”
“哎哎哎,我瞧着,这次可不是一个大亏了,这齐平王府说不得是走了背运了,先前瞧中了吏部尚书府的冯大人,被玲珑公主知道了,发了好大的脾气,去皇后娘娘那里求着做主的,皇后娘娘气得都头疼了,玲珑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小公主,皇上还有几位王爷的娇妹妹,哪个能不依了?”
“如今又说不是吏部尚书府,是府里的婆子们胡说八道的,可如今又说了定国公府和兵部尚书府,定国公夫人早就因为齐平王府给了襄王妃十万两的事情耿耿于怀呢,哪里能不生气?再说了,这碧娘的来头可不小,虽说是姨母,但听说这碧娘的哥哥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得是第二个三元及第的呢,这可就不同了,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