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邦在衙役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小书房,纪福明正皱着眉,看着书案上的案情陈述,见王安邦进来,也只是敷衍的抬了抬手道:“王公子请坐。”
王安邦垂眸坐了下来,低头吃茶,等小书房没人之后,才问道:“不知道纪大人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纪福明皱眉看了看案情,又看了眼王安邦说道:“不瞒王公子,本官找王公子来,是因为贵夫人的案子,贵夫人走的有些非同寻常,所以……”
王安邦即便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但还是有些意外的,意外纪福明竟然如此的心急,不过才将这个案子移送到他的手中,他甚至连文书都不曾拿齐全,就寻他来说这个案子了,若是寻常,纪福明怎么也要将这案子拖一拖,才是。
王安邦心里虽这样想着,面色却是不变的说道:“在下也没想到,京城之内,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徒,杀人劫财,没有半分忌惮,还请纪大人查清此案,捉拿凶徒,还百姓安稳。”
纪福明沉着脸说道:“本官要与王公子说的,可不是这个……”
纪福明说着,站起身来,一步一踱的说道:“贵夫人是被割喉而死,这也就罢了,这湖里还捞了另外一个落水而死的。”
王安邦不动声色的说道:“是了,先前接管此案的李大人说过,说那落水而死的人,怕是同党,旁的人发现闹出了人命,估计就跑了,因为岸边有许多人的脚印。”
纪福明皱了皱眉,没想到先前的李大人已经说过这话了,真真是不省心,给他添麻烦。
纪福明轻咳了一声说道:“可据本官所查,却不是这样的,本官瞧着,贵夫人与那落水之人,分明就是殉情而死!”
王安邦想过,纪福明今个儿寻他过来,是来找茬的,必然不会说了什么好听的话,必然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出银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纪福明会如此的荒唐:“殉情而死?殉情都到了要用匕首割喉的地步?”
王安邦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极可笑的笑话,林欣与那个猥琐的王三殉情?
纪福明咳嗽了两声说道:“我知道,王公子是个玉树临风的人物,王少夫人原也是个美人,不该看上那样的人,但是……听闻王少夫人在府里过得并不顺心,如今京城里,也只认棠夫人,不认王少夫人,王少夫人前阵子还被辅国公府撵出门来,所以我想着,王少夫人想不开,看透了一切,要寻人殉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纪福明说的一本正经的,王安邦好容易忍住了,才没让自己发脾气,可真真是新鲜的紧,连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
“我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王安邦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
纪福明也在一旁应和道:“这世事无常的,谁也说不好,只是本官到底是刑部尚书,这件事情不能轻易结案,实情还是要写在奏疏上的,王公子看……是不是能……”
纪福明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王安邦咬着牙问道:“多少?”
纪福明没想到王安邦如此的上道,想到先前从齐平王府瞧见的那两张一万两的银票说道:“最少也要三万两,不是我狮子大张口,而是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上上下下都要被打点,少了银子,一个人的嘴巴没有封住的话,王家怕是就毁了,用这三万两买王家的未来,可是一点儿也不算多的。”
若不是因为王安邦知道白堇年,沈舒航先前的安排,现在一定给纪福明两巴掌,如今他知道了,自然不会给了人把柄,王安邦伸出手来,直接拽着纪福明的衣领就往外走。
纪福明被王安邦拽的一趔趄,险些没摔倒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王公子,王公子?”纪福明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去了,急忙拽住了门柱说道:“银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万事好商量,不如只给二万两如何?”
王安邦一句话不说,气冲冲的就拽着纪福明往外走,他还从来没有气成这个样子过,纪福明也慌了手脚,这是怎么了?
王安邦早已经将纪福明拖到了人多的衙门处,众人见王安邦就这么拎了纪福明出来,急急上来帮忙:“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竟然如此对待刑部尚书大人,你即便是王丞相府的人,也容不得你如此的造次。”
纪福明也趁机说道:“是了,是了,王公子,我也知道,贵夫人去世了,王公子心里不舒坦,但不舒坦也不能如此行事,咱们万事好商量,是不是?”
王安邦拽着纪福明说道:“今个儿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带了他去皇上跟前,我倒要瞧瞧,皇上怎么说!”
王安邦一路骑马,将纪福明横着放到了马背上,气冲冲的进了宫,一时之间,所有府邸都传开了。
曾被纪福明威胁过的家族心里大约都有数,知道纪福明这次是猎鹰被啄了眼了,纷纷入宫去瞧热闹。
纪福明到了宫里,皇上正与几位朝臣议事呢,王安邦不管不顾的将刑部的一番话说了出来,皇上也跟着气得不得了,皇上知道纪福明是齐平王的人,也想要给齐平王留几分脸面,就看在纪福明当差还算得利的份儿上,没怎么着他,可是皇上怎么也没想到,这纪福明竟是贪心到这种地步,张口就是三万两,而且莫须有的罪名,随便攀诬,看其有恃无恐的样子,分明就不是第一回了。
襄王府中,林曦得到消息的时候,轻轻的笑了笑,说道:“这回,谁也保不住纪福明了,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