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微微一笑,“邢将军这般急公好义实在令朕心安慰。但是,邢将军可否想过,三国联军表面上号称是八十万,可是还有隐藏的不知道有多少。
“我们西南守军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四十万,其中还有二十万不能动。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与联军对战便等同于以卵击石。
“西南联军的实际情况又是老将军卢定邦病重,女帅卢琳即将临产,都不能亲自指挥战争,所以尽管西南并不缺少兵将,可是没有领军人物,却是难以发挥其真正的战力。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卢老将军和卢琳女帅没事,面对几倍于己的敌人,只怕他们也会生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叹。
“所以,往西南增兵是必然的。可是这个兵怎么增呢?我们要从哪里抽调至少六十万军队,并且选拔指挥才能超卓的帅才呢?
“若是淳于还在朝中自然是不愁的,淳于文武双全,智谋过人,有他在,朕一百二十个放心。若是老英国公还在,朕也不必在今日击鼓撞钟宣诸卿上殿……”
这番话一出口,文官还好些,武将班中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面红耳赤的。
花无敌挺身而出:“陛下,老臣愿往!”
萧凤梧轻轻叹了口气:“花老将军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朕十分明白,但是老将军昔年的旧伤不是最近又发作了么?你确信你可以长途跋涉顺利到达西南,并且以最佳的状态迎战联军?”
“这……”花无敌很想说他可以,但是他的腰伤反反复复,折磨得他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又怎敢说那样的大话,因为一旦高估了自己,很可能坑害的便是几十万大军啊!
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位置,重重的叹了口气,低着头退了回去。
他身边本来是铁木的位置,铁木也是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可以担任元帅,可惜前几天铁木带人去围猎,马失前蹄从马上摔了下来跌破了头,尽管陛下第一时间便派了张大夫带着宫中最好的药取去了铁府,可是至今铁木仍旧在昏迷之中。
就算是铁木现在醒了过来,也不能出征啊!他那虚弱的身子不死在半路上就是好的了!
其余的中青年将领也都各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没敢自告奋勇。
萧凤梧轻轻叹息一声,问邢沣:“邢将军,你说,朕该选谁?”
“这……”邢沣语塞,“可是,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虽然开罗号称要抢回失地,可是如果单纯想要抢回失地,又何必与漠北和宋国联合?更何况,所谓的失地,不过是他们侵略我国战败之后主动割让的!”
萧凤梧又叹了口气:“朕也是想不出什么良策了。若是实在无兵可派,无人可用,朕也只好再次御驾亲征了。”
朝上登时落针可闻。
所有的朝臣都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若是一个国家一遇到战事便需要皇帝御驾亲征,虽然证明皇帝是个好皇帝,并且文韬武略过人,但同时也说明满朝的文武都没用啊!
若是臣子有用,做皇帝的只需要垂拱而治,又何须事事亲力亲为?
萧道:“朕已经想好了,京营卫一共有二十万人,可以抽调十五万,御林军有十万人,可抽调八万人,如此就是二十三万人,各地的守军再酌情抽调一些,不说能征集一百万,至少八十万是绰绰有余的,还不会影响到各地的防护和治安。”
“陛下不可!”左都御史孔捷第一个站了出来。
“有何不可?”萧凤梧目光平静,口气清淡。
孔捷把手中的象牙笏板高高举过头顶,“陛下,您乃是一国之君岂可一而再再而三一身犯险。若是臣子不能替主分忧,还要这些臣子作甚?难道陛下隆恩浩荡,便使用高官厚禄来养着一群废物,只图着上朝时有一大群人参拜好看么?”
萧凤梧差点乐出来,骂的可真是痛快啊!不过面上仍旧是原来的模样,甚至还微微蹙眉,道:“孔卿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了么?”孔捷转头看着满朝文武,看着他们羞愧难当的神色,冷冷的道,“太平之时夸夸其谈,总是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只是生不逢时,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我必将如何如何,可是真遇到大事,只能当缩头乌龟,这样的人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萧凤梧虽然觉得他骂得痛快,可是又怕他树敌太多,忍不住再次开口:“孔卿也不能这般一概而论吧?”
“臣自然不是一概而论,”孔捷淡淡一笑,“臣在说谁,在骂谁,那些人心里都有数!同样问心无愧的人,也不会对臣心生芥蒂的!”
此言一出,御史台的人先出来表示支持。
紧跟着朝中以中正著称的臣子们也出来表示赞同和支持。
就算是那些背地里曾经抱怨过的人,此刻也不敢承认了啊?于是满朝上登时充满了对孔捷的赞誉支持之声。
这般的结果显然不是孔捷能够预料到的,所以他也出现了短暂的愣怔。
萧凤梧揉了揉眉心,道:“诸位爱卿,难道朕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共商国策?还是说,你们都迫不及待想替孔卿请封了?”
朝臣们一时间赶紧各自退回原位,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了。
孔捷短暂的愣怔过后又恢复了正常,轻蔑的看了几位大臣一眼,昂然道:“臣之长孙孔振宇虽然年未弱冠,但是勤奋好学,虽然不能上马征杀,但是亦可出谋划策,所以臣愿意举荐臣的长孙参军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