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自然是药到病除的,这一带的村子一共有七个,水井有十口,都是梁立儒来了之后带着人打的。
其中有三口是苦水井,剩下的七口才是可以饮用的甜水井。
曾先生一路看过来,别人觉得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萧凤梧却已经注意到其中的细微差别,不禁问道:“曾先生,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倒是没有,”曾先生捻着胡须道,“对于老夫来说,解毒并不难。只是,这下毒人的心思颇难揣测。这十口井下的是十种毒。”
萧凤梧略一点头:“这件事就不必劳烦先生费心了,您只需要把这些毒解了即可。”
曾先生一抱拳:“是,请元帅放心。”
萧凤梧转头便把宝成叫过来在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宝成眼睛亮亮里的答应着,招呼了几个士兵便转身走了。
处理完水井投毒之事,村民们的病症已经有了起色,原先还存着的几分疑虑荡然无存,若是萧凤梧当真对他们存了歹意,只需要袖手旁观即可,又何必派人来替他们治病?
别的不说,他们这生活在穷乡僻壤的人却是知道的,请大夫看病抓药,是个极耗费银钱的事,平素他们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自己忍着,实在人不过了,便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法子治一治,有时候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人的命!
这位萧元帅还真是大手笔。
又有人慢慢传出:“其实他不光是元帅,还是皇子,是亲王,是皇上亲封的赵王……”
在这种偏远地区,对于皇权的敬畏已经十分微小了,对他们而言,昭帝的影响远不如卢家大。
可是卢家在这里也不过是保证他们平安,保证他们不会被开罗人侵扰罢了,却不会带给他们更加优渥的生活。
自从萧凤梧来了之后,不光帮他们打井,还派人传授他们内地先进的耕种技术,建了冶铁作坊,低价向他们出售铁犁头铁铧,乃至锹镐锄头等物。
最后一茬秋收已经让他们受到了实惠,可以想象到了春耕的时候,不光耕种效率提高,粮食产量还会翻番。
带给他们的是实惠,是发家致富的希望。
这么好的人他们怎么会怀疑上的?
村民们不由得都起了羞愧之心,仔细琢磨,似乎是有人挑起来的,本来他们也没打算去军营那边闹事的,也不只是谁在背后嘀嘀咕咕撺掇,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稀里糊涂地去了。
有细心的村民甚至回想起来,当初村子里有人中毒倒下,也会有人引导着他们想到了井水……
于是原本一盘散沙的村民,便推举出来人开始追查闹事之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样的险恶用心。
只可惜,他们折腾了许久,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过自此之后,对萧凤梧率领的靖南军,对萧凤梧的信任已经到了毫无保留的地步,对萧凤梧的敬畏之心更加无与伦比。
解决了这些事情,曾先生稍事休息之后,萧凤梧才提到给卢琳诊病之事。
曾先生自然不会推脱。
卢琳醒来之后脾气有些暴躁,她以为自己被萧凤梧扣留了,萧凤梧一定是要以自己为筹码,来要挟父亲。
因此她十分后悔,这次出来竟然一个亲随都没带,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连个替自己跑腿送信的人都没有!
当曾先生出现的时候,她甚至是拒绝的,满眼的警惕,生怕曾先生会对她不利。
这种情况是无法看病的。
曾先生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病人,转身就想走。
陪着曾先生来的人是宝成,龇着牙问道:“先生,人昏迷着,不影响看病吧?”
“无妨。”曾先生简短回答。
“你要干什么?”没有武力的卢琳,哪怕之前也是人人称颂的战神,此刻却也只能像普通的软弱女子一般,往墙角缩去。
宝成撇着嘴上前,拎小鸡似的把她拎起来,又像上次一样,猛的一掌砍在后颈,卢琳便再次晕了过去。
卢琳亏大了,她昏迷了足足半个时辰,可是曾先生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费就给她诊断完毕,开好药方,等她睁开眼睛之后已经可以吃药了。
卢琳自然是拒绝吃药的。
所以秦方留下来的四个侍女便强行让她将药吃了。
如是吃了一天药,卢琳便有些发傻了。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慢慢恢复,本来空荡荡的丹田也感到了一丝内力的存在。
这才知道,原来萧凤梧这是好意,自己之前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安安心心在靖南军中养病了。
同时心里有一点隐秘的心思开始慢慢膨胀。
虽然那日萧凤梧声色俱厉地警告自己不许自己打他的王妃顾倾城的主意,再三申明他们夫妻感情极好。
可是他又为什么这样待自己?
说到底,自己这样的人,可比顾倾城那样的普通内宅妇人对他有用多了!
想到顾倾城,卢琳便忍不住磨了磨牙,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生出了浓浓的恨意。
生平第一次受辱,便是被洛王拒婚,原因是顾倾城。
第一次被人当面恐吓羞辱还是因为她!
如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这个顾倾城,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狐媚女子,怎的这些优秀男人,一个一个都被她迷惑了心!
萧凤梧那边却早把卢琳这个人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正欢欢喜喜拆看着顾倾城的来信。
顾倾城告诉他,过一阵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