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糊涂啊!”郑贤妃拍着床头怒道,“李慕青那贱人的目的不就是这样的吗?你们竟然还让她如愿了!你们到底是有多蠢啊!”
常氏静静等着她发泄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母妃息怒,您自己的儿子您是最了解的,殿下侍母至孝,知道您病了,恨不能寸步不离守在床前,哪里还有时间处理政务?
“但父皇既然让殿下监国那便是要让殿下亲自处理政务,若是殿下把事情都交给了旁人,岂不是会惹得父皇不快?
“殿下的心都在母妃这里,处理政务难免便会出了疏漏,到时候被有心人抓了一朝之错,告到了父皇跟前,您想父皇岂不会认为殿下不堪大用?”
郑贤妃仔细想了想,脸色渐渐和缓下来,“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四郎呢?你不是说他在本宫身边守着么?怎么不见人影?”
常氏忙道:“您身上的毒能解,全靠了殿下访查到的一位异人,等您没什么事了,殿下便亲自送那人出宫,顺便回府换件衣服,看看您的孙儿孙女,过一阵就会回来了。”
郑贤妃别别扭扭的说道:“本宫都没事了,你还守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吧!”
“母妃这是嫌弃儿臣了?”常氏微笑道,“府里的事您不用担心,翊儿和翎儿都大了,再说丫鬟仆妇那么多,还能照顾不好三个孩子?”
“你懂什么!”郑贤妃忍不住摆出了婆婆的架子,教训道,“身边服侍的下人再多,也代替不了自己的亲人!”
“还是的啊!”常氏笑眯眯地道,“您身边服侍的人再多,也代替不了儿媳啊!您放心吧,稍后儿媳便会把三个孩子接过来,您看着三个孩子,心情也能好一些……”
这句话却说进了郑贤妃心坎里,脸上的僵硬再也绷不住了,换了笑脸道:“你也乏了吧?让金环进来服侍,你下去歇一歇。”
“不用了,”常氏伸手从旁边的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取过小银刀削了皮,切成小块,拿牙签扎了递给郑贤妃,“金环姑姑被殿下派去做别的事情了。”
郑贤妃被常氏伺候的非常舒服,也便不撵人走了。随便说了几句,有些乏累便又躺下睡着了。
常氏松了一口气。眼珠转了转,目光转向景阳宫方向,唇边浮现一丝冷笑。
萧凤久很快便折返回来,看到常氏还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冬天的,满头汗。
常氏拿着手帕替他擦汗,嗔道:“你多大的人了?怎么毛毛躁躁的?这么冷的天,你一头汗,忽冷忽热的不怕受了风寒?饶是你身子强壮,只怕也受不住。”
萧凤久伸手抓住常氏的手,惊喜交加:“你不怨我了?”
“我怨你做什么?”常氏夺回自己的手,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谁让我嫁了你!”
萧凤久咧开嘴笑了。
常氏轻声说道:“母妃那里我暂时安抚住了,今日有点晚了,等明日吧,你把三个孩子接进宫里来,陪陪母妃,一来陪她解闷,而来也可以让她少想一些别的事情。”
萧凤久点头答应,“你想得很周到,就是这样。”随即目光一寒,“李淑妃那里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嘘!”常氏左右看看,周围没人,这才说道,“你小点声啊!这样的事情难道也能到处宣扬?我都跟你说了,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就别操心了!”
“那可不成!”萧凤久本能的拒绝,“我是个男人,哪有事到临头让你出头的道理?”
常氏一乐:“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宫,李淑妃是陛下的淑妃,虽然陛下说了让母妃和她一起管理六宫,可是如今母妃生病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这大权还不是落到她一个人手里了?
“你怎么去找她?大张旗鼓的去?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别看她不好处罚你,可是给绥宁宫一点暗亏吃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总不能为了图自己一时痛快给母妃找麻烦吧?”
萧凤久垂下头来,后宅乃至宫闱之中的这些弯弯绕,他还真是不了解。
“你别忘了,”常氏眨了眨眼,神神秘秘笑道,“景阳宫我去过一次,这一次再去可就是轻车熟路了!虽然不能真正把她怎样,可也要让她吃个暗亏才好!”
萧凤久当然不放心,追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常氏笑笑并不回答,只说:“等明日你也就知道了。”
当晚夫妻两个在绥宁宫住了下来,常氏便守在郑贤妃房中,而萧凤久则去了偏殿。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常氏起身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悄悄溜出绥宁宫,摸到了景阳宫。
景阳宫虽然戒备森严,但是宫女们聚居的群房那边却没有什么守备,于是她悄然摸进去,趁着一个宫女起夜的时候将之放倒,然后换了她的衣服,挂好她身上的表记,在脸上做了伪装,冷眼看去竟和那宫女有九分相似,这才大大方方大摇大摆便进了李淑妃的寝宫。
梨蕊见她进来,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常氏哑着嗓子道:“奴婢忘了给娘娘换熏香。”
梨蕊望了一眼里面,道:“娘娘已经睡下了。不换也罢。”
“哦,”常氏答应一声,道,“姑姑怎么还没睡?”
梨蕊没好气地道:“管那么多做什么?没事的话赶紧回去睡觉!”
常氏不再说话屈膝行礼,转身出去了,唇角却已经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第二天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