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落在地上,正好是以狗吃屎的姿势,而它的手脚却是一刻也不停,竟是一齐撑住了地面,晃晃悠悠地便站了起来,紧随之,伴随着“咯吱咯吱”之音,它蹑手蹑脚,东摇西晃地便向着她步步而来。
在离她几步的距离之时,忽然便停了下来,那木偶的身上只披了件类似衣衫的白布,此时此刻,它正顶着一身的白布,慢慢地将手给举了起来,以十分滑稽的姿势,朝着她行了个礼。
但这并不是最惊奇的,它接下来所做之事才让她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得它慢慢吞吞地行完了礼,随后便摆了个极为奇怪的姿势,然后——抑扬顿挫地便吟唱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反反复复,断断续续地,伴随着似是流水叮咚敲响的声音,听上去竟也并不是很诡异,反而添了几分和谐之意。
“这小木偶是店家亲手做的吗?”夏果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真是太可爱,太有趣了。
店家微微一笑,目光落于还在手舞足蹈的木偶之上,多了几丝不一样的柔和,“如今放眼这天下,会做木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年轻人呀,都没有那般耐心,坐不住板凳。
这话倒说得确然很是在理。夏果来这凡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这俗世之中的人们倒是有了些认识。
在他们的眼中,功成名就,流芳百世,方才是人生之道,汲汲于功利的心,又怎肯舍下一分来,去做这个看似程序复杂的木偶呢。
倏尔,她眼底闪过一丝亮光,赶忙问道:“老板,你这儿的木偶做的如此精致,同真人都无甚差别,不知老板你能否照着人的面容,雕刻出个木偶来呢?”
“姑娘想雕刻的定是个男子吧?”店家点点首,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般,问出了这么一句。
被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便猜中了心中所想,夏果不由得面色有些发烫,但又想装作无事,便只得干咳两声,“是。不知老板可否做到?”
“那姑娘便要将他的样貌画下来,否则老身可不能凭空想象。”说话间,店家便取出了张宣纸与狼毫,挪到了夏果的跟前,如是说道。
一听,夏果赶忙接过了宣纸,但她显然是忘了自己是个从未拿过狼毫的人,所以当笔下呈现出个四不像的人画时,她只觉自己可以去找处墙撞死了。
干咳了两声,夏果颤悠悠地把纸给递了过去,“那个……虽然有点惨不忍睹,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相像的,老板只需记得在雕刻时,尽量往飘逸若仙的那种感觉便成。”
至于这个样貌么,就直接无视好了。
店家看了眼画上之上,明了地点点首,只道:“老身雕刻时不喜有人在一旁看着,所以便麻烦姑娘在此稍微一炷香的时辰。”
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可真是快的。夏果心中暗暗想着,寻了块较为干净的地方,打算坐着等那店家。
彼时与那些个妖怪谈了许久天的白团终于是心满意足了,可一扭头却是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真是太不厚道了!
白团很是气恼,小脑袋在人群中东窜西窜的,没一会儿便寻着了独自坐在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夏果,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它故意鼓起了腮帮,三四五下地便蹦跶到了她的跟前,“小果子,你真是好样的!”
“聊完天了,可是心满意足了?”夏果甚为心情大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戳戳它鼓起的腮帮,笑着问道。
双手叉腰,白团甚为傲娇地哼唧了两声,同时一对绿豆眼可却没闲着,朝着四方看了又看,“小果子,你是在等人吗?”
“嗯,我买了个木偶,店家说需要一炷香的时辰方能做好。”回话间她却在心内偷偷乐,买了个同师父一般的木偶,那她便可以天天带在身边了。
但二货白团怎会明白她的用意,惊愕地问道:“你买木偶做什么,该不会是忽然返老还童了吧?”
毫不客气地一掌挥在它的小脑袋上,“你才返老还童,不对,我有那么老吗,也才三千岁而已。”这样的年龄,对于众多修仙的灵物而言,可算是小了的。
“老女人。”一步跳出几米之远,白团冲着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夏果真是懒得与它在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上浪费口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指它后背道:“小衍和那个长白山弟子呢?”
“你问我,我去问鬼么。”它怎么会晓得那两货会跑到哪儿去潇洒了,方才它可是
很全神贯注地在和同道中人谈天呢,至今还是意犹未尽来着。
无力地扶额,夏果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方才要多此一举,问这厮需要转弯的问题,于是便顺手召唤出桃之,而白团一见它出现了,立马便收回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同着脑袋都缩短了一截。
桃之是只母老虎,翻起脸来根本就不认人!这可是白团在亲生体会了数次之后,得出的血一般的代价。
“团子,你带桃之一起去寻小衍他们,我们便在此处集合,知道吗。”毕竟眼下这永安街上人流不息,一不小心还真是很容易便失散了,不过她需得等店家的木偶,不便离开,所以只能将此事交托给了桃之与白团。
原本只要夏果无事,桃之通常都是窝在尚易籍中,颇有一种睡到天荒地老的势头,所以回回它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