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凌疯狂几近扭屈的嫉妒跟强烈的占有欲的侵蚀下,祁盈一道惊呼声乍然在他耳边响起。
“咦,那是什么?”
素手一指,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已经自尽了的刺客之一的身上,舞姬宽大的水袖里,一只似小拇指大般的竹筒若隐若现,若不细瞧,根本不会叫人发现。
大殿之内,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随着祁盈这一声而扭转了目光。
祁凌也下意识的顺着那只纤纤玉手望去,只一眼,太阳穴便猛烈的跳动了起来,还未从顾琉璃知晓他这计划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一口气猛的倒抽了上去,心头呯呯呯的像雷鼓一样,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东西。
这些舞姬,可是他悄悄安插进去的,连他都不知道何时舞姬袖子里藏了个什么东西。
祁凌可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那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玩意。
小小的竹筒被黄一全捡了起来,双手捧着递到了祁帝的身前。
祁帝冷肃着脸,拿起竹筒,整个儿倒过,在手掌心中颠了几颠,便看见一道白色的东西慢慢露了出来。
众人禀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祁帝的动作。
长年累月浸淫官场,哪一个不是人精,心下纷纷觉得从刺客身上掉出来的东西,决对有问题。
只见祁帝两指一捏,从竹筒在捏出那抹白色的东西,众人这才看清那是折叠起来的纸,祁帝眉头紧紧的皱着,紧抿着的双唇无一不刻画着他的冷漠与无情。
这个时候再笨的人也看明白了,小拇指大的竹筒的用途可不就是传递消息吗?在舞姬的衣袖中显然是消息送来的时候太过紧迫,让她还没来得急毁掉就被催着来表演了。
纸被展开,是一张淡黄色的信纸,从背面看,只看到黑乎乎的黑渍,满大殿的人都提着一颗心望着祁帝手中的纸,心里的好奇心跟猫挠似的奇痒无比,可也没有人敢开口问一声信上的内容。
祁帝的脸色,在这一封信下,越来越黑,越来越冷,透着叫人心悸的骇然与凛冽。
大殿之中的其他人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可站在皇帝身侧的太后与皇后,却是瞧了个真切,只见皇后的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不断变幻,怒容满面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只见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被点了穴道,唯一活着的刺客早被皇后千刀万刮了。
皇后几步冲到那舞姬面前,一手拎着她的衣领,一只手眨眼便给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的怒吼:“贱人,是谁指使你刺杀皇上,更企图将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嫁祸到本宫头上。”
哗——
此言一出,哪怕没有看过信的内容的众人们,也纷纷明白了过来。
一时间,殿内一片唏嘘跟哗然,原来这是一场陷害皇上的预谋啊——
皇后眼里一片腥红,透着浓浓的杀意,满心满肺的怒火化面一道道巴掌,扇得舞姬一张脸顿时惨不忍睹。
想想看吧,若是今天这小竹筒被毁了,没有被舞姬放在身,也没有被祁盈发现,这活着的唯一一人被带下去审问,经不住大刑招了,那她嘴里的幕后之人就是皇后,到时候她就是有千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打入冷宫都还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