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曦心虚地走过去,进房,掩上门,撇撇嘴道:“太子是没欺负我,可他欺负的是齐娉婷。”
“那你哭什么?”君澜风皱眉,朝她逼近几步,落云曦一退,却发现自己正站在门边,贴着后背的是一扇木门,凉意顺着薄衫透进肌肤。
“演戏演习惯了嘛!”落云曦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一二三,心里数完,一串泪水立刻流了下来,如断了线的珍珠,清澈透亮,好看极了。
君澜风面色大变,眸光一沉,双臂忽然伸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颤抖凌乱:“不要,不要流泪,好不好?”
他见不得她流泪,哪怕是笑着流泪,也不想看到!
落云曦一怔,便感觉到整个身体被一双坚硬的臂膀护在怀内,眼前一花,本能地闭上,熟悉的气息扑天盖地而来,让她的心尖为之轻颤。
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上她滚热的脸庞,冰凉的手指胡乱拂去她的泪水,君澜风声音低沉:“曦儿,你的心是冷的,我的心也是冷的,可我愿意与你依偎,泪水太冷了,不要它,好不好?”
他的声音极其温和,带着几分诱哄,落云曦心中轻叹一声,伸手推开他。
君澜风松了手,后退一步,却仍是执着地望着她,眸眼中万分期待她的答案。
“好,我不流泪了便是。”落云曦抬袖,将脸上残留的泪迹抹干净,轻声说道。
君澜风这才欢悦起来,“嗯”了一声,落云曦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子,打开房门,朝阳光处走去,日头打在身上,似乎没有那样灼热了。
“等等!”君澜风突然在后面叫住她。
“怎么了?”落云曦回头,几乎是动了动唇形,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怕被齐娉婷听去。
君澜风大步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落云曦脸一红,刚想挣开,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好了!”
落云曦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后衣襟处轻抚了几下,君澜风挑眉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衣服皱了!”
说完,他以手点脸,做了个“真不害羞”的表情。
落云曦咬牙,一脚重重踢在他小腿上:“我告诉你,要是有人看见的话,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放不过你!”
说完,她转身回了齐娉婷的房间,君澜风甩了甩右腿,嘴角的笑容却多了起来,侧头叫道:“九煞!”
九煞立刻从暗处现身,嘴角仍在乱抽。
君澜风说道:“叫人送齐侧妃回府。”
“是。”九煞应声而去。
房内,落云曦以一名“大夫”的身份,嘱咐了齐娉婷一些用药禁忌,齐娉婷只当她是从太医那听来的,一一点头应了。
送走齐娉婷后,落云曦才与君澜风回乾清宫。
进了乾清宫,遥遥看到太子站在宫前垂花门处等待,落云曦脸色一沉,这男人,她真不想看到!
君澜风看出她的情绪,轻声道:“你不喜欢他,我将他打发了,等会儿人多,别乱跑。”
见落云曦并没有回应,他有些不满地问道:“听到了没有?”
落云曦微嘟了嘴,看了眼前面的车夫,放低声音:“我耳朵又没聋,怎么没听到?”
君澜风伸手拧起她的左耳朵,力道很轻,只是做个样子,在她耳边直呼热气:“皇宫重地,杀机重重,要是乱跑,死了我可不救!”
热气打在耳垂上,落云曦顿感头晕目眩,紧紧抓住君澜风的衣衫。
“怎么了?”君澜风很奇怪。
“没什么。”落云曦缩回手,握住自己的左耳,哼道,“滚下去吧!”
君澜风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她捂住耳朵,心内一喜,原来,这黄毛丫头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的弱点在耳朵呢!
看到男人向她左耳垂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光,落云曦只觉浑身发麻,心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走了。”君澜风跃下马车,朝车夫打了个手势,健壮的身形迈向乾清宫。而车夫,则调转马头,将小车驶往另一条道。
“这是去哪?”落云曦出声询问,她看出来了,这人是君澜风的心腹,翻了个白眼,难怪这男人在车上居然如此张狂了!
“奴才送小姐去乾清宫侧门。”车夫含笑答道,嗓音尖锐,是一名阉人。
落云曦默认了他的做法,乾清宫侧门很近,是一扇月洞门,车夫将小车赶进去,直到小径深处再停下,为落云曦指明外宫方向,才驱车离去。
这里是乾清宫的后园,按照车夫的说法,离外宫并不远,顺着大道一直走,向左转一个弯,向右再转一个弯,便到外宫了。
落云曦走到第一个转弯口时,花坛那边的小道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她习惯性地放慢脚步,借着树阴遮住身影,透过叶缝,朝那条路上张望。
“殿内人太多,呼吸都难受,还是这里空气好。”笑语盈盈的是落飞颖。
“多逛一下吧,正好散散心,殿里确实闷得慌。”端木哲的声音较之往日有些低沉。
“心情不好吗?还要散心?”落飞颖半是撒娇地问。
“怎么会不好呢?”端木哲一笑而过。
落云曦听了会儿,确定周围只有这两个人,凤眸微眯,从花坛后面绕了过去,正与两人打了个照面。
落飞颖与端木哲都穿了一身大红,极为喜气,看到落云曦,两人一愣,停了下来。
落云曦的目光径直看向落飞颖,落飞颖皱眉,看着女子清冷的目光不含半分杂质,锐利得如出鞘的匕首,冰冷得如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