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沉,索性不再去猜度他人心思,招呼几名侍女一同将杜晴烟送进院落主房,刚刚将她安顿在床,门口便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声,落云曦自觉地退到屋子一角。
“烟儿,你有没有事?”颜容娇掀帘冲进来,直扑雕花木床,满脸担忧。
落敬文和大夫人落飞颖也进来看了,说了些吉利话,将世界留给杜晴烟母女。
“没事,娘,别大惊小怪了。”杜晴烟柔声道。
颜容娇一脸怒意,爱女受伤,她愤恨的目光射向落云曦:“落三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不满,可也不能这样伤我女儿!”
“娘,不是她。”
“不是她?”颜容娇冷哼一声,“我一进来,就听丫头说,当时你身边只有落云曦一个人,你摔倒,她怎么不拉你一把?”
杜晴烟苦笑:“事急从权,哪有那么快的反应!”
落云曦听了颜容娇的话,心中也十分不爽。
杜晴烟是摔倒没错,可当时不知为何,她落到自己身后去了,等她滑跌时,自己再救也迟了。
可她并不愿解释给颜容娇听,对于颜容娇来说,解释就是掩饰,杜晴烟因为她没有扶好而摔倒,这才是铁诤诤的事实。
眼光瞥去,便见大夫人帮着颜容娇帮杜晴烟翻身,查看她的伤势,而落敬文,知趣地退了出去。
“呀,都青了!”颜容娇望着杜晴烟后腰下的青紫疤痕,心疼地叫道,“你外公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没事,娘,不疼。”杜晴烟懂事地笑着,不忘投给落云曦一个抱歉安慰的眼神,对颜容娇道,“娘,你可不能太霸道了,落小姐是人不是神,外面地本就滑,她哪里扶得了我?你别怪她了啊!要不然,女儿可过意不去了。”
“是是,你少说些话。”颜容娇答应道。
落云曦唇角微勾,“善解人意”这个词再次浮现在脑海内。
这就是善解人意吧?
念头刚完,门前传来通报声:“中山王来了,二皇子来了!”
落云曦抬头,便见一紫一白两道身影齐齐进了主房,正是君澜风与端木离。
白光轻闪,端木离俊俏的身姿已跃到床前,皱眉,声音极其危险地问道:“下雪天,谁让她在院子里乱走的?丫环小厮们都干嘛的,不好好看顾着主子吗?”
他一生气,英俊的脸庞便沉如寒冰,虽平时嘻嘻哈哈惯了,但此刻,下人们还是觉得身形微颤,有些害怕。
一名丫环刚想开口,君澜风沉声询问:“出事时,谁站得离烟儿最近?路也不看好吗?”
两人明里暗里都在怨怪他人,落云曦微皱眉,出声道:“是我。”
她一语毕,因人多而显得狭小的主房内,所有视现都看向了她。
君澜风早在进来时便注意到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上面去,不由有些愕然,幽深的凤眸凝望着她。
“当时,我就站在杜小姐身边,地太滑了,她摔倒时,我没来得及拉一把。”落云曦面容冷漠地诉说着事实。
端木离也无语了,没想到会是落云曦,刚才发脾气的模样也摆不出来了,顿时有些尴尬。
君澜风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晴烟却笑道:“这事不能怪落小姐,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
端木离连忙说道:“你现在的主要事情就是养好伤,没事在院子里走走,可别乱跑。”
杜晴烟冲落云曦吐吐舌,笑容有些调皮。
落云曦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轻轻一抽,这丫的面子太大了吧,摔了一跤而已,便引起这么多人的重视,她转头对落敬文道:“父亲,我们也不打扰杜小姐上药了,告辞吧!”
落敬文“嗯”了一声,领着一家人辞别颜府而去。
君澜风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现,忍不住偷偷跟着落云曦的背影望去,女子脚步缓慢出房,一步一步,脚踩金莲,却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杜晴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往常,发生这样的事,不管身份有多尊贵,表哥与离哥哥都会对那人百般责备,但这次却有些出乎意料,两个男人,似乎对落云曦都是特殊对待。
她轻声问端木离:“离哥哥,你认识落云曦?”
端木离的思绪也在飘远,被她拉回来,耳根子一热,笑道:“认,认识。”
“她人是不是很不错?”杜晴烟又问。
“很不错。”端木离语声坚定。
“那与我相比呢?”杜晴烟半开玩笑地问道。
端木离一怔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他露齿一笑,突然伸手指向君澜风:“这要问他了,你好与不好,我说了又有何用?”
杜晴烟的双脸飞上两团红晕,睨了眼君澜风,不说话。
君澜风沉声道:“外头风大,你最近不要出去,好好在房内呆着,我手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先走了。”简单地避开了她的问题。
杜晴烟脸现失望,可很快甜甜笑道:“你们都去忙吧,正事重要。”
两人一走,杜晴烟便陷入沉思。
落云曦这边,自离开后,杜晴烟几次相邀,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不觉便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继除夕之后第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天夜国由上而下也是十分重视。
雪渐停,天放晴,夜都街头巷尾洋溢着新年的喜气,上元节也称灯节,故而家家户户早早挂上灯笼。
落府处在内城,四周围皆是官宦之家,所以一大早,落云曦就被四周围的烟火声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