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离她的世界很遥远的人物。
所以,会在自己家里看到他,代文娟既惊讶又不敢相信。
她一时忘了该回避。
君澜风十分不悦,难得与曦儿如此温情,却被第三者破坏完了,不笑的时候本就冷酷的脸更是快要结冰了,凤眸微眯,射出一道杀意。
那种上位者的怒气谁都忽视不了,代文娟哪敢去看他的眼睛,站都快站不住了,颤着声音道:“对,对不起,我有事。”
她仓皇地逃走了,仍觉得后背能生刺。
“你吓她做什么?”落云曦不满地看着君澜风,正将他脸上的可怕神色逮个正着。
君澜风冰冷的脸色还未来得及收回来,便被迫看向她。
待望到那张如花般娇艳的小脸,他的心顿时软成一片,脸色缓缓松懈,眉角轻轻扬起,那股由心底散发出的喜悦再也忍不住,捧住她的脸,柔声道:“曦儿,我要陪你。”
落云曦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男人的唇已经覆了下来,一手捞她进怀,准确无误地吻住落云曦的唇瓣,满足地吟了一声。
落云曦轻轻睁开眼,君澜风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相触,没有任何旁的动作,只是彼此对望着,一切尽在无言中……
代文娟匆匆忙忙跑回前厅,心脏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君澜风的眼神太过犀利,令她心底直发麻,怎么也无法想象他和表姐独自相处的场景。
代夫人看到她如此,奇怪地问:“文娟,怎么了?”
见父母都在,代文娟掩上门,将在后院看到中山王的事说了,她不敢瞒。
代任唬了一大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中山王在我们家?”
他感觉就像做梦,怎么可能?那神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屈尊到他家,还一声不作的。
代文娟点头,低声道:“父亲,他好像不想被我们知道,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代任已在厅内大步踱起来,最终点头:“既然他没有声张,我们也就当不知道,只不过,这太惊撼了……”
中山王的身份何其尊贵!他与曦儿到底怎么样,这事很难说,既为落云曦高兴,可又不放心,不管怎么样,落云曦是他的侄女,他也与三姨娘一样关心。
但他不同于三姨娘,对中山王的为人要更了解,那样一个性子冷漠清高不近女色的男人,应该不可能利用曦儿。
三月二十二,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杜家为杜晴烟举办及笄礼的事传遍整个夜都,一大早,身体虚弱的杜晴烟便被两名丫环扶到铜镜前上妆,她脸色苍白,眸光中氤氲着水汽,透过铜镜,望着站立在房门旁的男人。
君澜风平静地看着她,凤眸深处难掩愧意,可一想到曦儿,他没有任何犹豫。
虽然有些对不住杜晴烟,可他更不能委屈他最爱的女人,不舍得让她受伤,不舍得看她难受,更不舍得再接受一次她的离开,所以,有些事情必须了结,早了结晚了结都是了结。
“表哥。”杜晴烟声音嘶哑地叫道。
“我在这。”君澜风上前一步,心虚地不敢看她的双眼。
“表哥,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你说。”君澜风不敢盲目答应。
杜晴烟真挚地开口:“等会儿,你能给我挽发吗?”
君澜风一愣,看向她瘦得跟瓜子一样的脸颊,眉头皱起。
“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杜晴烟低喃,“在及笄礼上替我挽发,是我多年的心愿。”
“澜风。”颜容娇低泣的嗓音在床畔响起,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憔悴如斯的女儿,满心痛苦。
君澜风沉思片刻,点头道:“好。”
杜晴烟的嘴角才浮起点点笑意。
杜家的高门大院,从里到外挂满红绸,鞭炮声响了一个早晨,皇帝和太后亲自出宫,来杜府为杜晴烟送上贺礼贺词,全京城的朝贵,哪个不巴巴地赶来杜府庆贺?
杜家院子里的贺礼,堆得快要放不下了,宽大的正厅,更是坐满了人,众人谈笑风生,无比热闹。
君澜风从内院出来,行到正厅后头,停步,问身后跟着的九煞:“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九煞低声禀报了几句。
君澜风“嗯”了一声,抬头仰望蓝天,今天是曦儿真真正正的及笄之日,他的小宝贝要长大成人了,那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一件事。
杜晴烟坐着软轿,出现在正厅。
一袭华美的大红色长裙,因她身子太差,所以裙上只镶了几粒珠宝,以减轻重量,但衣服的质地却是天蚕丝织就,光洁绚丽,美仑美奂。
众人看见她,都立即噤声,生怕声音大了也会吓着她。
皇帝和太后坐在主席,君澜风陪同一侧,在他对面,端木离端木哲端木奇等人也站着观看。
杜晴烟恬静得有如书卷中走出来的少女,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却比在床上躺了那几年好得多,至少能看出美人的轮廓。
颜容娇早擦了泪水,一脸笑容地等着她。
“澜风,你的礼物呢?”皇帝笑眯眯地看向君澜风。
原以为君澜风不会来,但他今天却来了,皇帝和太后都以为他不再提退婚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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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太后见君澜风今天过来了,以为他不再提退婚一事了。
君澜风默不作声,从怀里抽出一枚蓝玉长簪,递了过去。
这根簪子,只是他从珍宝阁随意挑的一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