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黑压压的人马列队而立,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见军纪之严。/
“以后,叫王爷吧。”君澜风纠正了他。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将军的头衔,但却仍是天夜的中山王。
“是!”邵雷应命,将一路进城的事情报给君澜风知晓。
君澜风点点头,赞道:“做得好。”
而此时,宫中已听得呼声大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隐隐看得红光冲天。
落云曦的身体微微崩紧,君澜风轻轻拍了下她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以示安抚,什么话也没说。
官寒带着他所有的势力在宫中,无后顾之忧,绝对不会出问题。
空气变得紧张起来,隐隐约约的呐喊厮杀声沿着空气的波动传来,这个黑夜,也变得不安宁起来。
然,宫门外的将士们,仍然不发出一丝声息,连马嘶声也没有。
所有人马静静立在暗处,仿佛融入黑暗的雕塑,可那股沉冷的肃杀气息,却足足笼罩天地。不动则已,如若动起来,那必是滔天的杀意。
海盗首领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也不管能不能活,就说了出来:“其实我们王一早就传下旨意,重赏能找到通往龙廷大陆的人。你们要是能进宫,一定能得到丰厚的赏金。”
他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主意,先抢了这批人,再找一个人质,逼他带路,自己进宫要赏,现下这么看来是不行的了。
和月帝的寝宫,外殿,一片肃穆宽阔,高阶上的金椅上,和月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穿戴得整整齐齐。
虽然人到中年,可那方正俊朗的脸庞仍然不减精锐之气,一双幽若深潭的凤目隐含精光。月天同父异母的哥哥,长相能差到哪去?
琉璃桌几上,静静铺着一叠奏章,右上角,一杯已经凉去多时的茶。
任殿外如何厮杀阵阵,殿内依旧寂静如初。
和月帝连眼皮也没有抬,静静处理着手中的奏折,安静得好似外面的事情与他无关。
烛光摇曳,室内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身黑衣的官寒带着凛冽的秋风大步踏进,看到阶上男人的沉着,他的眉眼挑起一丝惊异,不过转瞬归为沉寂。
殿门敞开,外间的打杀喊叫声越加震天起来。
“保护皇上!”
“休要放寒王进去!”
伴随着后面一句,一道人影合身扑向官寒。/
官寒身子未动,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右手一动,一柄长剑自后头刺穿那人的胸膛,血流满地,在殿内外的灯烛照映下妖艳无比,那张酷似月天的俊美容颜也染上一丝嗜血。
他不管身后战况,抬步,朝殿中央走来。
“你来了。”和月帝淡淡抬起脸,幽黑的眼光看着官寒。
官寒不语,一直走过去,停在阶下,才冷声道:“欠了我的,终究要还回来!”
和月帝眉眼无一丝波动,他站了起来,缓步下阶,不避不让地朝官寒走来。
如此镇定,倒是令官寒有些难以适应,微微避开身形,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和月帝与他错身而过,直接走到巍峨的殿门口,沉重的嗓音蓦然扬起,高声喊道:“朕以和月国第十八任君皇之名,宣告天下,传位于寒王!”
纵然短兵相接,声声震耳,和月帝的声音却仍是那样清晰地传荡开来,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在灯火和火把的血光中,在狰狞的黑夜中,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
一刹那间,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禁军与叛军,全部住了手。
夜风吹过,偌大的和月宫殿,竟然一点声息也无。
官寒冷冷勾起嘴角,这老匹夫倒是识相!
和月帝转过身,缓缓褪下那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袍,抖手扔向官寒,自己则不声不响地迈过门槛,冲着一众沉默的人,厉声喝道:“还不见过新皇!”
瞬间,兵器扔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殿外跪满一地,震天般的呼声响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势已去,禁军也没有那么傻。
呼喊声一遍又一遍,成千上万的呼声直击宫外,从月都的上空飞将出去。
落云曦紧崩的身体终于一缓。
宫门也在这一刻敞开,一队军马迎了出来,拱手叫道:“中山王,云曦公主,新皇有请!”
大殿内,官寒披着龙袍,斜坐在和月帝适才坐着的龙椅之上,下方黑压压站着两列人。不骄不奢的声音正在交代着什么。
“中山王到,云曦公主到!”外间的传报声响起,官寒一直沉着的眼睛一亮,站起身,亲迎下阶。
“都出去吧。”他淡淡吩咐。
底下站着的人,无一不是他从骷髅军团带出来的亲信,自己的老大成了和月新皇,他们自然也将水涨船高,人人面带喜色,却不得意忘形,一一退下。
落云曦走进来后,看到官寒,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官寒也是笑得极为开心,朝她走去,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说道:“姐姐,我们终于报仇了!”
灯光暗了几分,姐弟俩在互视的眼中都看到了伤感。
默默无言间,君澜风扬眉问道:“和月帝怎么处理的?”
提到这个男人,官寒的眼角立时划过一抹厌恶,冷冷道:“关在了后宫,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落云曦微微皱了眉头,说道:“小寒,如果没有和月帝的支持,你能走到今天吗?”
官寒话语一滞,却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