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我是许钧的母亲,我们进去谈如何?”看着蓝水,中年贵妇绽开一抹较为优雅的笑容
忽略这一脸生硬的脂粉,蓝水对她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许钧,她知道,吏部侍郎的嫡子,身份尊贵,也是她新收的学生。
她很讶异地挑了挑眉头。
这位自称许钧的母亲,会是吏部侍郎夫人?
她竟会枉顾尊贵,亲自登门?
许夫人低头迈了进来,匆匆往院子深处行去。
蓝水朝门外探了一眼,见那名丫环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素手掩上院门。
她回身时,看到许夫人勾着脑袋,一脸深思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眉心不时闪过毅然与决绝。
她缓缓靠近,淡淡说道:“许夫人,我去给您沏杯茶。”
“不必了!”许夫人抬起脸,冲她摆了摆手。
蓝水轻点了下头,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许夫人面上神色变了几变,终是一咬下唇,一手掀起长裙,竟要给蓝水下跪。
蓝水身形往旁边一闪,淡漠地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蓝先生,救救我儿子吧!”许夫人绝望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泪珠成串滚落,泣不成声。
蓝水看了她几眼,有些莫名其妙。
许夫人呜咽道:“你别看我身份显赫,可是不得相公的宠,百年之后,我儿孤零零一人在世,一定会被那对狐狸精母子给生吞活剥了!蓝先生,只要我儿能出人头地,我死了才能放心啊!”
蓝水丝毫没有为她的话所动,语气不变地说道:“许夫人您有心了,作为先生,我会对每一位学生负责任。”
许夫人擦擦眼泪道:“钧儿是肯吃苦,但并不是努力就有回报,得不到他父亲的赏识做什么都白费力气!在他父亲眼里,狐狸精的儿子就是个宝,我儿子就是根草!”
“许夫人,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蓝水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单刀直入地问。
许夫人擦去眼泪,看着她,也不再绕圈子地直接说道:“许显也在你班上,我知道。所以我希望,蓝先生能帮我将他压到我儿之下。”
蓝水眼神中划过一抹惊愕,半晌,嘴角露出苦笑。
原来,她想要如此。
许显,许家庶长子,许侍郎宠妾所生,深受其父眷顾,其势早已在嫡子许钧之上。
许夫人在家里没地位,收拾不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竟想到她这里来了?
下面跪着的女人还在说:“灭掉许显的所有气势,最好是毁了他,对,毁了他!在他还没长成前彻底毁掉他!蓝先生,求求您了!”
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出去:“这是八千两银子,我所有的积蓄,全给您了!”
八千两!
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诱惑。
许夫人在来这里之前便打听到蓝水家中的条件,所以才冒险一行。
蓝水终年不见感情起伏的双眼终于露出一丝愤怒:“许夫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孩子是无罪的,你怎么能有这样卑鄙的想法?”
“卑鄙,你说我卑鄙?”许夫人一愣之后冷笑道,“她抢了我的相公,夺了我儿子的继承权,她难道不卑鄙!卑鄙的人就该下地狱!”
“可是,孩子没有任何错!”蓝水没有半点动容的迹象。
虽然,对于夺人婚姻的狐狸精,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去痛恨,去骂卑鄙,可是,她也不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不能,无法,做不到!更别提利用她的先生身份去做出此等有违品德良心之事!
“真的不行?”许夫人凄哀地问。
蓝水坚决地摇头。
“蓝先生,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许夫人低喃了一句,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蓝水身后,右手利刃快若闪电地朝她的脖子上抹去。
许夫人闭上了眼睛,掩住里面的无奈。
不能为她所用的人怎么能知道她隐藏至深的心思呢?
耳畔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大声响,许夫人的眉头跳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待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躺在地上的是她的黑衣暗卫,而蓝水仍然站在原地,淡淡望着她,她身旁多了一名fēng_liú倜傥的男子,白衣墨发,双臂举着个花盆,保持着砸下去的姿势。
“挺结实的。”端木离看了看花盆底,自顾自说道。
许夫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
她认识端木离,曾经在王宫宴会上见到过,那样卓尔不群的风姿,除却当今王,其他人咸少匹及,故而看过一眼大都不会忘。
害怕紧张下,她的唇只张了一张,没有发出声音。
但那眼神已经告诉了端木离,她知道他是谁。
知道最好。端木离微弯薄唇,一手捧着凤尾蕉,满不在乎地说道:“早先王就有令,宠妾灭妻乃大罪,吏部侍郎竟敢阴奉阳违。他若知道是正房夫人出卖了他,不知道会怎么对您呢?”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许夫人的脸色愈发凄惨。
“饶,饶命!”
如果那个男人的大好前程毁在自己手上,别说她会没命,她儿子一定也会被连累!
“饶命?”端木离瞥了眼蓝水,笑得极为讽刺,“若是刚才蓝先生也向你求饶,你会饶过她吗?”
许夫人身形一颤,不敢作答。
她会饶吗?怎么可能!
“呵……”端木离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