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后她一呆,恨不得马上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都说了什么啊!怎么就脱口说出离开的事来!君月颜的话,她何必放在心上啊!
想是这么想,话却收不回来了。
“明天?这么快?”端木亮脸上的笑容终于一敛,有些不赞同地道,“用不着这么急。我会给师父写封信,叫他放你多留一段日子。这可是师弟的家,师姐才来就走,叫别人怎么想师弟?还以为师弟招待不周呢!”
前一刻还在埋怨自己失言的千紫听端木亮拒绝了,却又着急起来。
“怎么会呢?咱们何须在意外人的口舌?我明天回去,顺便回家一躺,以后还会再来天夜。”
千紫心中懊恼,她还真的受君月颜影响了。他给自己规定在明天,她心里当真就越不过“明天”这道线去。
“师姐别哄我了,你一年到头都忙,可是难得能跟师弟小聚下,下一次却不知道要在几年后了。”端木亮没有松口,含笑看着千紫。
千紫这可为难了。
按理说,她第二天就离开确实不合理……
“师姐莫不是有什么事棘手?”端木亮见她脸色不豫,试探地问。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白天可能需要出宫,不太方便。”千紫随口扯道。
“这个容易,想要出宫,拿我的牌子就行。”端木亮从腰间解下一块银牌递给了她。
他知道,千紫想要出去,有的是办法,不如给她一块银牌,省事得多。
千紫想着在宫中诸事不便,便理所当然地收下了腰牌,和端木亮聊了一会儿,才回屋洗漱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千紫早早地起来,拢着被子坐了起来,小脸上时而不解,时而气愤,时而不屑,自顾自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今天就离开?呵,天夜是你家的不成!我偏要在这里多住几天,玩个够本!”
说完了,她才一脸轻松地下床梳洗。
早膳是在房内用的,端木亮知道她有早起的习惯,过来她,说晌午要处理一些朝事,午时再来陪她用午膳。
千紫无所谓地点点头。
端木亮走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千紫不禁望了望皇宫东处的天空,想起昨晚那人的话。
他说,辰时会在东角门外等她,不知是真是假呢!
殿角的一樽沙漏正嗒嗒不停地流逝着,千紫坐了会儿,终是坐不住了,起身拿了件鹅黄外衫披在肩头,快步朝皇宫的东角门走去。
因为手中有端木亮的银牌,所以她轻而易举地便出了宫。
一路朝外走去,入目的是两排栽种的高大树木,没看到一个人影,更别说一辆马车了!
“骗子!”千紫一脚将挡在眼前的小石子给踢飞了出去。
“啊呀,踢到我了!”一道惊呼声在前头大杨树后响起,一抹着烟灰蓝直领长衫的君月颜捂着额头从树后绕了出来。
千紫呆住了,而后笑着走过去。
“胡说吧,我什么时候准头这么好了!”
君月颜嘿嘿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来告诉我,端木亮不让你离开?”
千紫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君月颜右手三指掐了几掐,一脸高深地说道:“这还不简单,我掐指一算不就算到了。”
千紫又被他逗得笑起来,骂道:“我怎么从没发现你嘴皮这么能说!”
君月颜倒没有再说笑了,目光投向远处巍峨的宫门,低声道:“那你就多呆几天吧,什么时候离开,送个信给我,我就住在中山王府。”
千紫“嗯”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急做什么?”君月颜一手拉住她的衣袖,不满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得好好逛逛天夜啊!”
“是得逛啊。”千紫瞪住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毫不客气地拍掉,“可是,干什么要陪你逛!”
君月颜只是笑笑,并没在意,右手指放在唇前一弯,吹响口哨。
一匹高头大马从树林后跑了出来。
“上马!”君月颜提住她的腰带,一个健步便坐上了马背,顺手将千紫放在胸前。
千紫只觉得浑身别扭,东扭一下西扭一下,嘴里抱怨着这匹马太瘦了,坐起来硌人得很,一点也不舒服。
君月颜皱起眉,冷声道:“你再乱动我将你扔下去。”
千紫成功地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坐着。
君月颜抡起马鞭,提高马速,朝夜都西门外飞驰而去。
西郊外就是天夜的青冥山,当初君澜风和落云曦也经常来的地方。远远可见山峰俊秀,起伏不平。
马儿甩开四蹄飞奔,浑身的鬃毛都竖了起来。
千紫感受着彪马的乐趣,微微眯上了眼睛,问道:“去青冥山吗?”
君月颜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一调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怎么?”千紫猛地睁开眼。
“小心!”男人的声音那么近,就在耳畔响起,低沉而好听。
热气吹在脸际,麻麻的,痒痒的,不过千紫没空去管那么多,升起警惕心,同样放低声音:“有刺客?”
“不,有山贼。”君月颜又凑近了些,回答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山贼在哪?”千紫尚未反应过来,眼珠子嘀溜溜直转,注意着四方的动静。
“在我面前坐着。”君月颜哈哈笑着说出来,右腕一甩,“啪”的一声,那马朝乡间小道飞奔了出去。
千紫面色一红,咬牙道:“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