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原来这就是脱臼啊!我恍然大悟道。
曾经见过别人下巴脱臼,至今还记得那又哭又喊的模样,今天亲身体验,才知道原来这么疼这么难受呀!
“王爷放心,这个病,说严重呢,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太医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结结巴巴说道。
“废话少说,你就说怎么办吧?”他的眉心凝着一丝焦躁。
“就是需要——”那太医顿了顿:“脱去衣服,用水冷敷,然后骨骼复位!”
什么?脱去衣服?我猛地看向那个一脸胡须的太医,眸子一定瞪得老大老大:“不要!”
虽然我不是那等扭扭捏捏的闺小女子,可是被一个陌生的丑陋的男人看到身子,天哪,还是算了!
“不许叫!”他的脸有些森森的冷意,不过扭头看向那个太医的时候,好似更加难看了:“那么治好了她的胳膊,你是不是打算自戳双眸?”
“这个,这个,王爷恕罪!”那个太医吓得如同捣蒜泥一般,脸都绿了。
“换个女医!”李世民沉思片刻,大声道。
“可是,王爷,这都耽误半天了,郡主的胳膊必须马上用冷水或冷冰敷上,要不然就——”那太医倒是还有些医德,急道。
“不要!”我一急之下,一阵阵地咳嗽。
李世民眸子沉沉地看着我,不知该想些什么:“把剪刀拿来!把屏风搬过来!再备上冰块!”
剪刀很快被递了过来,锋利的、闪亮的银剪刀。
屏风也被搬了过来,放在了**前的地面上,那个太医反而被隔在了外面。
“干吗?”我皱着眉头看他,奇道。
他不动声色走上前来,一掌重重按在我的左肩上:“坐直了!”
说着,不由分说举起剪刀,咔嚓咔嚓,再一低头,右边的衣服,从肩膀到袖子一转眼已经完全没有了,光光的白白的胳膊,凉飕飕地吊在身子一侧。
“拿过来!”他转身从外面丫头的的手中接过一大块冰,用一层素锦包着,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肩膀上。
“啊!”我尖叫了起来,冰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冻死了!”
“不许叫!”他气地命令道。
“太医,接下来呢?”他对我眼睛里的怒火只管视而不见,扭头问向那个太医。
那个太医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那意思大概是教他怎么给我的胳膊装上去,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肩膀上热一阵冷一阵,疼一阵麻一阵,连头都跟着疼了起来。
“你忍一下!”他轻声说了一句。
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有力的巴掌已经重重地按在了右边的肩膀上。
“啊!”我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又接着开始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啊!啊——啊!”
奈何他的手劲那么大,我是丝毫动弹不得。
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忍的疼痛啊!我疼得连哭都忘了。
在死去活来的疼痛和恍惚之中,他的手掌将我的手臂一拽一扳一压一收,终于,咯吱一声,微微的脆响,他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然后,从外面接过一块香木板和软绸布,帮我慢慢地包扎住。
“李世民!我恨死你了。”我擦着眼泪咬牙切齿,一边用左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胳膊,将他用来包在我身上的披风都打掉了。
“疼吗?”
他坐了下来,脸色微微的苍白,唇角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意,额头上满满的汗水。
“疼!”说着,别过脸去,倚在他的身上无声地流起了眼泪。
“好了!新月!好了!”他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猝不及防,热热的唇吻了上来,浅浅的,甜蜜的,心疼的,安慰的,霸气的——一种种不同的感觉交替着袭了过来,将我还未曾远去的疼痛尽数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