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言嘲笑的,不是别人,却是皇后所出的大公主益阳。她已近及笄之年,珠翠满头,绸缎绕身,华光刺目,走在路上就好像一株挂满了宝物的摇钱树在摇晃,仿佛时不时就会有珍宝从上掉落。
益阳原本精心打扮,偷偷溜到宫门处准备制造一场偶遇,不想心仪的人没看见,却发现玉王府的废物郡主和自己穿了颜色式样相近的衣衫。以她素来的气度,又怎能忍受和名声狼藉的玉婉兮有相似的地方,因而一上来便出言嘲讽。
若是从前的玉婉兮,定然会忍住内心的怒意,示弱于皇家,可如今的玉婉兮却不会容忍任何欺侮。
玉婉兮迎着益阳而去,在她面前停下,仰起头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对益阳说道:“公主这身衣服,乍一看与我的极为相似,可但若是细看去,袖口错金,阳光洒下来,裙身流光溢彩,衬得公主容色娇艳若花。而最为绝妙的地方……“玉婉兮绕着她缓缓转了一圈,一边走着一边笑道,”若是公主着这件衣衫舞一曲百鸟朝凤,即便是途中不善摔倒,亦或是被树枝刮破了衣衫,也不会有损于公主的美名。“
周围一干人等素来习惯了益阳公主的骄纵跋扈,而益阳一向喜欢欺压玉婉兮这样的懦弱少女,却不曾想今日的玉婉兮不仅敢直视益阳,还当众揭了益阳的伤疤。
益阳公主自小便对右相家的幺子秦殊有好感,三年前的一天,她曾偷偷溜出宫去,只为把自己辛苦半年所练的百鸟朝凤舞曲展示给秦殊。
益阳摸准了秦殊独自钻研学习的时间,悄悄溜入右相府,守在他的屋外,带来的几个宫人为她奏乐,而她则在院内的梨树下偏偏起舞。
却不巧那日秦殊恰巧外出,而秦殊的大哥秦英刚好邀了许多权贵公子去自家作客。那日的舞蹈,秦殊没有看到,却让一群纨绔子弟饱了眼福,他们私下里将益阳那日如何试图勾引秦殊的一幕添油加醋到处宣传,闹得人尽皆知,还笑称那日被众人惊到而扭伤脚踝,慌乱间被树枝刮烂成破布的益阳公主像一只在发酒疯的土黄母鸡。
益阳是皇室的嫡长女,备受帝后宠爱,众人素来也只敢在私下里抱怨嘲笑她的行为,却从来没有人敢在人前说她半分不好。
玉婉兮话里的让在场众人回想起益阳当年对秦殊献舞的丑事。看到周围人隐晦的神色,益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是有碍于皇家仪态,不能当场发落玉婉兮,内心却是极为愤恨,只想着一会儿在宫宴上定要将这羞辱加倍返还。
无视益阳仇恨的目光,玉婉兮施施然回头向玉清扬说道:“哥哥,我们快去御花园吧,说不定已经搭了台子唱折子戏呢,那可比眼前的好看多了。”说罢挑衅地看了一眼面色发紫的益阳,拉着玉清扬的手悠哉离去。
“妹妹,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益阳,等会的宫宴一定很热闹了。”玉清扬的话里丝毫不见担忧,只有带着宠溺的些许无奈。
“她嚣张了这么久,也该付出代价了,只有她先动手,我才能狠狠地回击。对于接下来的宫宴,我可真的是充满了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