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武战松开赵素依的手腕,额头滴落汗珠,这一阵诊断,对他的消耗很大。
“武战,你怎么累成这样了?我妈的病,有希望么?”陈妍熙急切的问。
武战长长舒出一口气,脸色并不好,有些复杂。
陈妍熙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她已经从武战的神色中看出了结果,难道,自己唯一的亲人真的就要离开自己了么?从此以后,自己就真正的孤苦无依了。想到悲伤处,眼泪顿时簌簌掉落。
武战一见便知道陈妍熙误会了,不由苦笑道:“大小姐不必担心,伯母的病虽然有些困难,但并非无药可医。”
闻听此话,就连赵素依也是睁开了眼睛,激动的看向武战。刚才武战运用内力为她诊断,烈焰神诀产生的火系内力,更是寒气的克星,压制了她体内肆虐的寒气,让她无比的舒心,这才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宁静,但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听闻自己的病还有治,又怎不欣喜若狂?
“武战,你真是无所不能啊,我们家小熙能遇上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赵素依此刻看武战,那真是从头到脚都可爱。
武战羞涩的笑了笑,却是神色一凝,道:“伯母,您的病是在生下大小姐之后才发现的对吗?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重,最后达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是吗?”
“你怎么知道?医生也说这种病很常见,但无法根治,只好得过且过,谁知道会严重到这个地步。”赵素依说起自己这病,脸上苦涩一片:“你是不知道那种感觉,一到阴雨天,就像是有一把锥子在骨髓之中旋转一样,痛得无法入睡。”
武战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我是说吃的方面。”
赵素依想了想,道:“我喜欢清淡,倒是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食物。”
陈妍熙却是说道:“妈,您忘啦,您不是最爱吃冰薄月饼么,每年都要收到一大盒,对了,今年的礼物我还帮您收着呢,现在拿给您。”陈妍熙说着,便是向卧室走去。
赵素依却是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武战,道:“小战,既然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其实25年前,我就和小熙的父亲因为月饼相识相生,却为了救我和地痞搏斗,甚至还受了重伤。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他,只是他伤重被家族接回去,就此渺无音讯,直到三年后,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说要和我私奔。当时正是冲动的年纪,我也没有多想便抛弃一切和他走到了一起。可是好景不长,在小熙出生不到十天,他就失踪了。”
赵素依眼中有着一丝痛苦在蔓延:“在那个年代,我独自拉扯着小熙,受尽了白眼和嘲笑,但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回来,但我等来等去,却只等到绝望,他因不堪忍受政治婚姻的折磨,才离家出走,这次回去,再也无法离开。”
“后来,他碾转和我联系上,说对不起我们母子,要照顾我们,就为我们买了这一处房产,给了我们一笔钱。我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是孤儿寡母,实在无法生活。虽然不能给小熙一个完整的家,但也要让她快乐的成长。”
武战回想起钱淑月的强势,也明白陈天文的感受,从赵素依的口中,武战知道陈天文是一个向往自由,爱好和平的儒家子弟,和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不反抗才叫怪事,不过最后显然还是被钱淑月给驯服了。
这个过程之中,赵素依这种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女子,走进陈天文的内心几乎是注定的事情,就算不是赵素依,也会是李素依,张素依等。
但最终,年轻的叛逆在家族权力这个庞然大物下,就是一个笑话。
赵素依的悲剧几乎是一开始就注定了。
“妈,这月饼是不是……”陈妍熙以前不明白为何每年中秋都会有人送来精美的月饼,现在她有些明白了。
陈妍熙并不喜欢吃冰薄月饼,所以一直都很奇怪,这人为何数十年如一日,也不换个口味。
赵素依接过月饼盒,轻轻放在茶几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虽然天文辜负了我们,但我并不恨他,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只是苦了我的小熙。”她愧疚的眼神看着陈妍熙,摸了摸她的秀发,道:“小熙,原谅妈妈,妈妈真的只想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由你来背负。”
陈妍熙哽咽道:“妈,那个人这样对您,您还帮他说话?”
赵素依微微一叹,道:“我早就看透一切,这种事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你爱,一切美好,就像生活在天堂,你恨,则如在地狱,何必呢?”
武战暗暗一叹,这赵素依在生死折磨下,果真看透了一切,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病因多半和这月饼有关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看到她对陈天文的一腔深情,武战有些不忍心去揭穿这残酷的事实。
赵素依打开包装,取出月饼,递了一个给武战,笑得很温柔:“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切分享,你们尝尝,真的很甜的。”
武战接过月饼,却并没有下口,而是问道:“伯母这些年来,都会吃一封月饼么?”
赵素依闻言,拿着月饼的手顿时僵住,她艰难的转过身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开口:“是的,难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武战看到赵素依的神情,便知道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一瞬间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就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