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呆呆的坐着,像一尊雕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狂流不止,却没有哭声,默默的流泪。
法兰克心痛的看着她,一只大手按在她肩膀上。
“他走了。”
芷兰心神一放松,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在床、上,双手捂脸,泪水在指缝流下来,整个人都垮了。
法不出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这么做?”
他本该欢喜的,他终于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可是,看着如此绝望痛哭的女人,他的心很痛,很难受。
她比他想像中,更爱那个男人。
芷兰哭了很久,也没有掩饰,他已经看遍她的狼狈。
“我累了。”
法兰克将纸巾塞进她手里,难掩沉痛之色,“这不是理由。”
芷兰默默的擦眼泪,心痛的麻木了,感觉自己的一半都死掉了。
“我是个瞎子,我不想这样陪在他身边……”
法兰克冷静的打断她的话,“他不会介意。”
芷兰感觉脑袋好疼,疼的有些无法忍受。
“是,一时不会介意,时间长了呢,连我自己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别人。”
她不喜欢软弱的自己,也不喜欢依附着男人才能活下去。
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所谓久病床前没孝子,就是这个道理。
再恩爱的夫妻,如果失去了平衡,注定无法长久。
法兰克默了默,“他未必……”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换了他,一天两天无所谓,但一年两年照顾一个病人,他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未必?”芷兰淡淡的道,“我不赌这个万一,失去光明,活在黑暗中的我,配不上他,我不想****夜夜活在失去他的恐惧中,不想天天怀疑他另结新欢,天天跟他吵闹不休,将情分一点点的耗尽。”
她考虑的太长远了,法兰克居然无言以对。
“所以直接挥剑斩情?可你有没有想过,哪天眼晴治好了呢?到时就没有机会了,他同样很骄傲。”
男人的心一旦伤了,就再也没办法修复了。
芷兰的小脸一白,身体颤了颤,却越发的犀利。
“哪天治好?明天?后天?明年?还是十年?你能给出一个具体时间吗?”
他给不了,就算是当世名医,也不可能包这个保票。
“你……别这么骄傲。”
说到底,她太骄傲了,不肯像别的女人那样,遇到困难,只会死死的缠着男人不放。
就算没有了情,没有了爱,也不肯松手。
而她,不给别人机会,一点都不给。
她要的感情很纯粹,爱就是爱,不掺夹任何东西。
芷兰捂着眼睛,说不出的痛苦。
“我只是不想被嫌弃,而且我有可能会死,他受不了的。”
与其将来相互折腾,不如在没有毁掉一切前,尽快了断。
而且,她舍不得他受那样的折磨。
要是她哪天死了,她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一辈子都不知道。
就让她默默的死去。
就让他怀着对她深深的恨意,继续活下去。
最起码,还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