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陆说完正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主人,我这是要在屋里等,还是在屋外等。”
苏子澈斜飞了眼看他:“你去屋顶上等。”
阿陆的眉毛又耷拉下来,主人确定要这么狠心吗。
这一片院子都偏低,他要是蹲在屋顶,只要晨光一线,附近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的存在。
到时候,还怎么在荀陵郡做人。
简直,简直就像是被家中悍妇轰出来受罚的节奏。
他指了指窗外,那是后院的墙角方向。
“主人,我能去那里等着吗?”
苏子澈本来没打算让他等的,这里很安全,又不是灰鹰王那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
荀陵郡的居住区,最危险的可能只是他们两个而已。
既然阿陆提出这种要求,那么偶尔满足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到那里好了。”
苏子澈故意不去看阿陆脸上的可怜表情,请求是你自己提出的,难道我还替你反驳吗。
阿陆觉得双腿好重,拖不动啊,拖不动。
本来他在府里头还能香香美美的睡个大觉,要不是大哥喊他走这一次。
想到大哥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孔,他怀疑,大哥是不是故意想要整他。
肯定是故意的,嘤嘤嘤嘤,你们都是坏人。
苏子澈才不多理会他,武功那么好,根本是蚊虫都不能近身的高手,蹲墙角最多寂寞点,一点损失都没有。
他拿起油灯,回头就要给白棠把灯油给换了,太呛人了,鼻子眼睛都受不了。
她睡在隔壁,他想过去看看她。
明明可人儿就在眼前,他怎么觉得好像比远远离开的时候,更加渴望。
白棠真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连房门都没有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生怜惜。
苏子澈是个明白人,一连串的证据都放在跟前,他当然知道白棠为什么会被赶出白府。
这么个可笑的理由,如果他提前一步知道,可能会怂恿她,将所谓的奸夫名字说出来。
其实,他并不介意这个。
可是,白棠选择保持沉默,她愿意从白府走出来。
而且一天之内,就把自己妥妥的安顿好了。
真是厉害,相当的厉害。
苏子澈将油灯放在手边的边桌上,这间屋子还没怎么打理,除了被褥换过全新的,其他的物件都很老旧。
听说孙家至少在这里住了三五十年,说走就走,是多大的决心。
苏子澈垂眼看白棠的睡姿,她和衣而卧,侧身,将双手放在脸颊边,睡着的时候,更像个稚气的孩子,那双清澈的双眼闭上,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年纪。
他轻轻将手指搭在枕头边,趁着别人熟睡,摸来摸去是不好的习惯,看她睡得这么熟,就不应该去故意惊醒她。
菱角一样的红唇边,带着个轻浅的笑容,是做了什么好梦。
苏子澈在躺下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做到睁眼和她说那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即便知道此次出行中,你会遇到这样的委屈,我还是不得不放下你,去做一些更加要紧的事。
不是我不重视你,而是我已经决定会用剩余的年华,加倍的补偿你。
是的,剩余的年华,或许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长久。
苏子澈长长久久的看着白棠,目光灼人而不自知。
连睡梦中的白棠都能够感觉到那样的热度,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掩住了自己的额头。
不会是睡得太沉,大太阳从窗口照进来,晒得全身发热发烫吧。
白棠懵懂的睁开眼,一双眼干净的像被春雨洗涤过一样。
咦,怎么屋子里还点着灯,外头根本是黑呼呼的一片。
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跟前,差点失声尖叫。
这不是她的屋子,是谁在她的床头!
苏子澈眼见着她张开嘴,想都没想,直接过去用手心给捂住了。
她柔软的嘴唇碰到他的掌心,一下子安静下来。
如果连阿澈都分辨不出,她不是睡迷糊,而是脑子彻底坏了吧。
白棠稍稍冷静,就分辨清楚,这里不是她的屋子,是她才置下的小院,而且还是一间客房。
昨晚上,阿澈带着一身的疲累赶过来,然后他累得够呛,就在主屋睡着了。
他坚持着说,我要睡你的床。
白棠一想到这句话,脸上发烧,她将阿澈的手,慢慢从嘴上扯下来,淘气的性子像是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临放手,还不忘记在他掌沿,磨磨她的小白牙。
“牙痒的话,可以咬,我没什么意见。”
“到底是谁的牙痒!”
白棠拢了拢头发,对着他瞪眼睛,是谁在她脸上咬了牙印,还试图毁灭证据。
“我的。”
苏子澈真是当仁不让,直接揽着她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头带。
白棠先生出一分警惕,毕竟是睡到半夜,又是在床上,这样抱来抱去,万一有个什么……
万一有什么,也不会被捡个小包袱扔出来的状态更差。
以后,最好别再遇到更倒霉的这种事情,她的五脏六腑也不是铁打的,经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
这样一想,她反而坦然,很配合的靠过去,脸孔压住他的胸口。
阿澈虽然清瘦,到底是练武的人,抱起来很舒服。
白棠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戳了几下,手感不错。
有时候,想想要是能一辈子将脸埋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