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桌的菜吃的盆空碗空,要不是预先留下小份,她们三个人都没得尝口咸淡。
老莫锯完树就交差领了工钱走人,香菜要收拾碗筷。
白棠想到麦冬也没吃,让她先去喂饭。
她正要自己动手,杜仲过来,手脚麻利,赶紧的都给她收走了。
“哪里有男人洗碗的?”
“大姐儿这话说的不恰当,我以前小的时候,就在灶房里头帮忙,洗碗是最先学会的。”
“那时候,你才多大。”
“五六岁,第一次打碎一只碗,我娘抽了我老大一嘴巴,我到现在都记得,不过疼归疼,是真的长心了,以后再没摔碎过碗碟。”
白棠看他的手势,就知道他说的不错,是个能干人。
也就由着他去清理,进屋看看麦冬的情况。
“大姐儿,麦冬好像有点发烧。”
香菜都是先给她擦身,换新药,甚至换一套干净的中衣,才继续喂饭。
见麦冬恹恹的不动弹,好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再伸手一碰,身上烫的有些过了。
白棠用手搭了一把她的额头。
“是发烧了,而且烧得挺厉害的。”
这个时候发烧,千万别是伤口感染。
白棠和香菜两个齐力将麦冬翻转过来,她要再仔细查看麦冬的伤口恢复情况。
这种没有强力消炎药的情况下,感染就是要人命的重病了。
终于,在后腰的位置,白棠的手指按下去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软塌塌的,好像能够直接戳进去。
她用干净的帕子,将上面涂的药膏擦去,看到伤口里面都是脓水,一碰就往外淌。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香菜想要凑过去看看仔细,也是吓了一跳。
“昨天明明都不是这样的。”
“那今天呢,今天就没留意了?”
香菜今天擦药的时候,惦记着白棠在外头做饭的事情,是有些不那么专心。
本来看着麦冬已经有恢复的气色,就放松了警惕心。
“大姐儿,是我粗心,这可怎么办。”
白棠深吸一口气,还好发现得早,还有办法的。
她把匕首翻出来,让香菜拿了一卷蜡烛过来,都点燃了,把匕首在上头烤的发红发烫。
连带着匕首的把柄都烫得快要握不住了。
她扯过一块枕巾,让麦冬咬住。
“等一下会很疼,但是我相信你能够熬得住。”
那样的鞭打都忍下来了,她只是可怜麦冬一再受苦。
麦冬烧得有些迷糊,勉强应了。
白棠看着那个化脓的位置片刻,重重呼吸几下,平缓心情。
然后,匕首直接下去,动作很利落,下手也很准。
不过麦冬还是疼得大喊一声,把外头的杜仲都给吓到了,一松手,乒的掉落打碎一只碗。
“大姐儿,这是在做什么!”
杜仲不敢直接冲进来,怎么一会儿功夫,将门窗都给关紧了。
“等会儿告诉你,在替麦冬治伤。”
白棠交代的很清楚,杜仲也没有再纠缠,既然她说再治伤,就一定再治伤。
麦冬伤得重,疼得大喊也是正常的。
他洗好了碗,蹲在井台边,心不在焉的替江大海做帮手,给他传递木条。
第三次,木条掉地上的时候,江大海忍不住开口了。
“她送来的时候,就差一口气了,已经算是救回来了。”
“是大姐儿救了她。”
“嗯,忙得手脚都乱了,才捡回一条命。”
拍拍杜仲的肩膀,让他不用太担心。
“大姐儿就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怪她什么,她被别人打成这样,还能怪她。”
江大海不知道里头的原委,对着杜仲瞪眼睛。
杜仲明白了,白棠压根就没有提,因为本来就没打算要追究。
“你以后要对她好点。”
这是误以为,他和麦冬是一对了。
杜仲没心情否认,两个人认识也不止三五年了,对她好点,那也是应该的。
“我最近都会留在这里,给大家都帮帮手。”
杜仲觉着自己应该多做点事情,多分分心,否则就容易让牛角尖里头钻进去。
过去用手一提,发现茶壶空了。
“我去给你们烧点水。”
一溜烟的跑到灶房,他说的一点不夸张,他五岁的时候,灶房里头的事情,都慢慢会上手了。
烧火烧水,根本就是最小的事情。
他将炉火拨开,用水瓢把大锅装大半满,然后用扇子煽火,可以烧得更快些。
白棠虽然没有武功,不过胜在手稳,眼明。
否则香菜用匕首的技巧肯定要比她更强些。
她却知道该把腐肉剜去多少,可以让伤口不再继续感染,对麦冬的伤害又控制到尽量最小。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白棠不慌不忙将小半瓶药粉都撒上去,另外让香菜把一小瓶药水,不停往伤口边撒。
香菜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药水,不过撒了会儿,麦冬好像没那么痛苦,渐渐安静下来。
“大姐儿,这是什么好药?”
“这个是止痛的。”
更明确的说,这个相当于麻药,是她用几种草药提炼出来的。
不是不痛,而是让人感觉不到那么痛。
麻醉固然有风险,疼痛到极点,也是很伤身的。
白棠离开白家的时候,这几种药都随身带着,一瓶都不想留在那里。
麦冬的呼吸沉重,半昏迷的样子。
白棠确定伤口的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