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头,有时候他也尝试着躺下去,用白棠的话来说,床是极好的床,被褥也是又软又松的,可是常常能一躺就是一两个时辰,毫无睡意。
他觉着太浪费时间,索性就起来,继续处理事务。
等那股劲头缓过去,就更加不想睡了。
不是他不想睡,是身体不想。
眼睛闭起,再睁开来时,苏子澈听到外头有路过的鸟雀,清越好听的鸣叫声。
“阿澈。”白棠在大床上翻了个身,撑起来,隔着枕头看他,半个人还窝在被子里,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小脸雪白,大眼灵动。
“睡得好吗?”他倒是反客为主了。
“睡得很好,这儿都断片儿了。”
白棠指了指脑袋边上,明明记得昨晚在妆台那边和阿澈说话来着,后头发生了什么,已经想不起来。
醒转过来,已经在床上。
可不是明明说好,让阿澈睡大床,她睡对面的小榻。
阿澈手长腿长的,挤在小榻上肯定不舒服。
“你抱我过来的?”
“嗯,口水都流在我衣襟上头。”
“哪里有!”
她睡觉都不流口水的,怎么可能,难道说睡着还知道眼前的人,秀色可餐,想要尝上一口。
“你怎么不把我放那边?”
白棠爬起来,在床头找衣裙,领口扯得有些开,里面风景很好看。
“你挤在那边肯定不舒服,不用这么照顾我,我睡小榻才是刚刚好的。”
她自顾着说话,发现不对劲,阿澈怎么都不回答。
一抬头,他本来清澈的双眼底,隐隐燃着火。
白棠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妈呀,领口几时被扯开,她又是这个趴着的姿势,他眼神那么好,往里面看,什么都看到了!
不对,不对,也不是什么都看到,她还穿着肚兜,不过也能看到一小半。
这人也是的,宫里头什么没见过,跑这里来解馋。
她不客气的将领子系系好,对面那位还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不满意无效,直接驳回。
苏子澈坐起身,大概算了算,睡了能有四个时辰,而且中间根本没有醒过,真是太难得。
还要什么太医,还要吃什么药,以后每天在这里一躺,不用片刻,就是一场好睡,休养半年,亏欠的就都能往回补进去了。
白棠披着头发,帮他拿衣服:“快点快点。”
“急什么?”苏子澈穿衣服,慢条斯理,很是斯文。
“江大海一会儿就要来,我还没生火做饭。”
“每天一大早要给江大海做饭!”
苏子澈声音都抬高了,给他做饭,那是乐趣,给灰鹰王做饭,那是待客之道,居然连江大海都要她给做饭。
这也太抬举他们几个了,明明给了丰厚的工钱,就不能在外头吃了再上工!
“不用做了。”苏子澈见她找簪子挽头发,又忙着找鞋子,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没有这样的规矩。”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操劳的,早知道这样,刚才醒的时候,就应该把她扑倒,再一起睡个回笼觉。
好过让她出去又是一通的忙乎。
“以前在白圩村的时候,家里头也是给管三顿饭的。”
“那是因为没给多少工钱。”
苏子澈没好气的答道,这一次工钱是他给的,绝对是市面上的双份。
难道他没和她提起过?
好像是没有提过,就是想找个知根知底的熟人,方便做事。
“那今天总不能让人饿肚子。”
“饿不着的,出了院子,外头都是卖吃的,一长串的摊子,难道他们长了眼睛都瞧不见。”
不等白棠再次抗议,苏子澈朗声道:“香菜。”
白棠还想说,香菜在外头忙,未必能听见。
没想到,脆生生的回答就来了。
“王爷,我在呢,我就站在门边上,有什么嘱咐?”
白棠的眼睛瞪得好大,香菜居然就站在门边,平时根本没有那么尽忠职守好不好?
可见,一个主人是一个主人。
她压根不能和阿澈相提并论。
“那几个工匠来了,同他们说,以后家里头只管中午一顿饭,前后两顿,请他们自便,另外工钱再加三成,足够他们去外头酒馆,吃香喝辣。”
“是,我这就去候着人。”
白棠低声嘀咕:“别人不吃,难道自己也不吃了吗?”
“阿大,去准备吃的,我们饿了。”
苏子澈还真替她又多说了一句,阿大是静悄悄办事的典范,他不会像香菜那样咋咋呼呼。
但是,都知道,阿大听到了,而且很快就去操办了。
“今天一天可以应付,以后呢?”
“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难道我供不起?”
“我不用你来供养。”
“你做饭菜是极好的。”
苏子澈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给安慰开导上了。
“我就是天天吃,顿顿吃,也是喜欢的,但你把时间都费在这上头,就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来不及做。”
吃饭是必须的,但自己动手做饭不是必须的。
“你这边要是做饭的帮手不够,我还能再给你调拨两个厨子过来。”
白棠细想一下他的话,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一顿饭像模像样的,能花费她一两个时辰,甚至更多。
如果把这些时间,研究她想做的事情上,应该推进速度更快些。
“王爷,江大海已经来过,我把王爷说的话都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