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临时掉链子,他又是皇上钦点,到时候,他丢不丢脸的,暂且不论,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放!
钟扶余总算是听见这一句了,膝盖直接重重碰地。
那动静,白棠听了后脑勺疼。
“皇上,草民,草民是一时心急才忘了规矩。”
“心急,你心急什么?”
“草民前些日子,在城中的如云客栈,认识了这位……”
“这位?”
“女神医!”
他是梗着脖子来了这么一句,白棠别过头去,惨不忍睹,神医,你才是神医!这头衔,这帽子,是什么人都敢戴的吗!
你这分明不是要找我,找到了也是想要害我!
“哦,你也知道她是个神医。”
皇上意味深长的问道。
白棠的手一下子按住额头,巴不得把双眼都按住,神医两个字从皇上嘴里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吗。
“是,她当时为一个难产的产妇接生,凶险万分,却大小平安。”
钟扶余一脸傻笑,好像他才是那个孩子的爹。
白棠暗暗吐槽,她千错万错,救人不错,就是被这个书呆子看到,才是大错。
“后来呢?”
皇上越问越来劲了。
“后来,很多人慕名要来求医,把如云客栈的走道都挤的水泄不通。”
“那么,她又治好了多少病人?”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够了的。
白棠真想任性的扭身回到屏风后面去,早知道就不该出来,早知道她就该坐在屏风里面,坐到天黑,坐到夜深人静。
“没有,她没有医治其他的病人,因为她不见了。”
那一声长长叹气后的惋惜,钟扶余抬起头来,双眼清亮。
“没想到,她会在宫里出现。”
那语气,那态度,白棠只想用一句话来默默的形容,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真可惜,她完全不想接受这份美意。
还好,皇上没非让她表个态,只这一点还是很好的。
“知道她在宫里,你该放心了。”
钟扶余,皇上的话已经说太明白,你可以走了,不送不送。
白棠知道等他一走,皇上还有一堆问题要说,头都大了。
“知道她在这里,我真是安心了。天底下还有哪里比皇宫更加安全可靠的。”
是吗,真是这样吗?
如果是最安全可靠的,那么皇上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还有陵王中了十多年的毒哪里来的。
钟才子,你这样的书呆,其实只适合在民间。
否则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到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钟扶余总算总算是走了。
皇上一转头,笑眯眯的看着白棠。
“白大夫就没有话要对孤说的吗?”
“能说的都被他说完了。”
“孤怎么觉着他才说了三分半。”
“那是因为他一根筋到底,根本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想法。”
“这话不错,孤也有同感。”
白棠没有见过钟扶余送上来的文章,对新政测改,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建议。
皇上不得不承认,建议太好太好,但是要施行起来,太难太难。
除非,他把朝中文武百官不管不顾的,先得罪了一半,再换掉一半。
大概就可以了。
只怕到时候,他这个皇位也要被人悬空了。
光有一腔热血抱负,怕是未必能够站得住脚跟。
皇上第一天看得真叫一个心潮澎湃,睡了一晚,再仔细想想。
太明白,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的道理了。
钟扶余的文章,留在手边,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就好。
“他说在如云客栈见过你?”
“那天见着我的人可多了。”
更何况,他们初次相遇也不是在客栈。
这些细节,没必要和皇上展开了说,否则的话,问的深究,势必会牵扯到她和阿澈的关系。
如今,不管皇上心中有没有数。
反正,三个人避而不谈,是最平衡的状态。
“你替人接生了?”
“我本不是稳婆。”
“嗯,孤知道的,大夫多半不愿意接生。”
“不过,那个产妇命悬一线,我不忍心,特别是那已经快足月的婴儿。”
“再后来,病患挤的水泄不通?”
“那是夸张的话,客栈老板是个精明人,他想趁势推广,替他的客栈锦上添花,我本来又不是挂牌的大夫,更没有道理在客栈中行医。”
“那么,后来你住在哪里?”
“近郊,一个小院子,清净的很。”
白棠想了想,农家小院的那种清净和皇宫中的冷清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里同样很静,然而睁开眼,能够看到鲜活的生气,皇宫中,明明也有花草树木,有美人宫婢,却少了那一层的生气勃勃。
“那么,离开皇宫以后,你会回到那里去?”
“皇上,我对于天都城不过是个过客。”
来是一时兴起,走也是一时兴起。
“孤知道你不是本地人。”
白棠说话的口音软糯清甜,非常入耳,和天都城本地那种爽直磊落,差了许多。
虽然,皇上一时半会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哪里人,反正离得不近就是了。
“所以,孤更想留你下来。”
“皇上。”
“嘘——,想清楚了再说。”
皇上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机会:“好了,先来给孤施针,被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