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之中,扶罗韩带着几百亲兵轻车熟路的往厥机大帐冲了过去,他们四位头领平日里也常往来,即便是在夜里,扶罗韩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杀到!
随着厥机帐外几名士兵的惊呼和惨叫声,扶罗韩掀开大帐冲了进去,手中的斩马刀鲜血淋淋,刀尖上还有血滴不住的落在地上!
大帐内酒气熏天,厥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帐中,一只腿还掉在地上,上等的貂皮裘都没有脱下来,內衫敞开,一撮黝黑的胸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厥机嘴巴大张着,一丝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扶罗韩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大步上前,手起刀落将厥机的人头砍了下来,他实在想不通外面已经杀声震天、马蹄如雷,就算喝醉了,现在也应该被吵醒了吧?
扶罗韩提着厥机的人头出了大帐,马上交给身边的亲兵挑在枪尖上,乘机吞并厥机的部落,这次轻松得手,连扶罗韩自己都有些意犹未尽,跨上马继续往北杀了过去!
相比于厥机的无声无息,弥加就幸运多了,此时他正跨上了一匹战马,拿着手中阔刃大刀大声集合士兵,突然间的混乱让他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扶罗韩的部落为什么会突然倒戈相向!
昨天傍晚厥机将三百坛汉人送的美酒运到的时候,弥加也很是高兴,与高顺的合作弥加也同意了,他不必素利差,个中好处自然不用别人多说!
但酒宴上素利却因多喝了几碗酒,开始大肆吹嘘自己的本事和功劳,俨然自己就是下一个大人的样子,弥加本和他竞争这个位置,被素利这么一说,顿时大怒,甩手离开了宴会的地方!
不过厥机对他还算不错,最终还是派人送来了十坛酒,弥加想起素利的嘴脸,哪有心思再喝,便分给了手下的士兵,营中大乱,他立即就被吵醒了!
当他起身的时候,还是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些站不住脚,他也不过才喝了不到十碗,按照他的酒量,就算是汉人的好酒,也不至于要喝醉,弥加便明白有可能汉军在酒中做了手脚!
生死攸关,弥加也顾不得许多,拿起桌上吃羊肉的小刀,咬牙在自己的臂膀上刺了一下,一阵剧痛顿时让他清醒过来,弥加胡乱撕了一条衣襟将伤口包扎好,冲出大帐的时候,已经火焰滔天,四处都有喊杀之声!
帐外自己的亲兵到现在还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弥加心中暗叹,顾不上许多,找到一匹战马便拿着兵器往外冲,他知道喝了酒的都是将官,阵中无人统率,士兵会更乱,大势已去,只要能够逃出去,便还有机会!
弥加的身后已经跟了几百人,骚乱的士兵开始逐渐向他靠拢,他打马冲杀在最前面,见到有挡路的,也不管是谁的部下,统统砍杀,沿着东方逃窜,他的部落就在东边的北奥!
弥加在鲜卑阵营中也是勇将,奉命前来偷营的苏日勒不敢贸然上前阻拦,不一时便被誓死冲杀的弥加带着几百人逃了过去,苏日勒假装没看家,继续指挥士兵放火捣乱!
还未冲出大营,便听得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逐渐靠近,有一队骑兵如山岳般压了过来,带头的一员大将头戴金盔,月光下一张脸十分冷峻,手中一柄大刀斜指地面,策马而来!
弥加眼角一阵猛跳,看这名将领的气势,直觉告诉他,那人的本事就不在他之下,下意识的便往一旁绕开,他很清楚现在的目的是逃命,并不是厮杀!
那人也看到了弥加,眉头微皱,迟疑了一下大刀举起,带领骑兵冲进了鲜卑大营,却并未厮杀,而扶罗韩的兵马也很配合的然让开了一条道,让这些汉军通过,弥加看到,心中一片怒火烧起:扶罗韩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勾结汉人!
那个将领虽然没有动作,但突然一个转弯便杀向了弥加的人马,此时弥加手下聚集人员已经快到一千,毫无士气,对付眼前气势汹汹的三千人马,顿时大乱,也顾不得跟着弥加了,四处逃窜,混进了扶罗韩的部落当中,不过这些人逃过了汉军的追杀,却因落单,还是被扶罗韩的部下给杀了!
眼看杀到弥加眼前,弥加顿时惨然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无法活命,正要拼死一战之际,那人却带着兵马继续往西而去,搞得弥加和周围的扶罗韩部落都是一阵错愕!
“将军,这个是弥加头领,赶紧杀了他!”突然扶罗韩部落中一个人大声喊叫,其他士兵也急忙喊叫,弥加的一颗心又提起来!
但那人却回头看了一眼,对几人一抱拳,不知道说了个什么,扬长而去,整个大营当中的火焰和烟尘已经弥漫了整个天空,那人并不想耽搁时间!
“他手臂上的记号是假的!”有几个士兵扯着嗓子继续喊,眼神一阵怪异!
弥加心头一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绑着伤口的绷带,突然发现所有扶罗韩部落的人都在胳膊上缠着白色布条,暗自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无心之举,恐怕今天别想活命了!
鲜卑人自己当然能分清楚各部落的异同,但汉人就不一样了,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幸好那个人听不懂鲜卑话,让自己蒙混过关,弥加大喝一声,在扶罗韩士兵的迟疑之中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直到冲出几十里地,身后的喊杀声逐渐消失,弥加才停住了坐骑,回头一看,身后跟着的,还不到一百人,各个都狼狈不堪,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没有了,一万精兵,只剩下了一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