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冢的火势比牧羊谷的还要猛烈,由于这里准备了更多的引火之物,一旦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不远处看上去如同一个巨大的明黄色穹庐一般,但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却打破了这种美!
大火炙烤,烟雾缭绕,到此时也分不清到底是烟还是雾,跟进来的荆州兵完全大乱,除了跟得近的还在张飞和魏延身边,其他的士兵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各自逃命!
张飞一马当先,直朝着回来的大致方向撤退,这一番再次中计,让他心中惊怒莫名,兵器舞动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每一次蛇矛挥动,都会带起一片血肉,士兵们根本挡不住冲过来的张飞!
负责围守这里的是李通和于禁,二人在火光中看到张飞带兵杀出来,急忙上前抵挡,于禁一杆枪只抵挡五合便不断后退,李通赶紧从一旁杀过来,二人共同挡住张飞!
营中大火越来越盛,埋伏在外面的弓箭手还在不断放箭,而张飞在这里杀开一条血路,吸引的守军也越来越多,又被二人缠住,张飞心中大急,要是在这里被围,迟早要被活活围困而死,遭受过一次俘虏的他,焉能第二次受辱?
一声怒吼盖过了所有的喊杀声,张飞蛇矛陡然一变,似乎带起了层层风浪一般,每一矛挥动,似乎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而张飞整个人的感觉也似乎变了,浑身杀气更盛,看到那那双大环眼的士兵,都被震慑的连连后退!
这一下变招,让还在勉强支撑的于禁和李通压力突然增大,每一次挡住张飞的攻击,便觉得双臂有如举着几百斤重的大石头一般,而且反震之力更是让他们虎口发麻,连着接了三招之后,便再也不敢硬碰了!
张飞的兵器本就很长,加上他力气极大,不到二十合于禁和李通便被张飞杀得连连后退,在那种枪势之下,谁也不敢撄锋,硬生生被张飞重开了包围,继续往外冲杀!
而身后的那些士兵见到二将尚且挡不住张飞,就算再勇猛的士兵,也不会去白白送死,让过张飞之后,便冲上来对付他身后的亲兵,张飞虽有战马,却不敢走的太快,生怕到时候冲出去的只有他一人,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走走沙沙,半个时辰之后,张飞终于冲出了包围圈,而殿后的魏延,也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血路,不仅张飞勇猛,魏延也不是吃素的,一柄刀挥动起来,士兵们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在前后二将的奋力拼杀之下,终于保护了一部分精兵冲出来!
张飞见魏延杀出,急忙向筑阳退走,那些守军见他们冲出去,再也没有了顾忌,冲着这些逃兵又是一阵弓箭乱射,不少人再次倒地,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这一阵冲杀,守军们也被张飞的气势所慑,加上黑夜中看不清敌军,也不敢继续追击,转过头来又去收拾还没有逃走的荆州兵了,没有了主将指挥,这些士兵无论俘虏还是斩杀可都是大大的军功!
听着身后渐远的喊杀声,张飞痛苦的闭上双臂,仰天一声怒吼,这一次千里奔袭、孤军深入再次被人识破,不仅半月多的准备付之一炬,一万兵马可是白白损失了,为了能够顺利攻破樊城,这一次张飞带来的可都是他亲自训练的精兵,就这样被一把火给烧光了!
“还有多少兵马?”走了一阵,四周静寂无声,连四冢方向的火光都看不到了,夜色依旧很浓,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张飞终于停下来,问身旁的副将!
“此次突袭仅有主公及军师二人得知,料想无人通敌!”魏延到了张飞身边,也是满头大汗,浑身是血,他对张飞言道:“房陵港如此偏僻之地,居然还能被识破,莫非是郭嘉所为?”
张飞仰头看着黑黢黢的天空,沉声言道:“高顺将郭嘉留在南阳,恐怕就是为了对付军师之计,四冢守军早有准备,恐怕不仅突袭湖阳港之兵未能通过,援军未到沔水,你我也被断了后路了!”
魏延神色一阵暗淡,这一点他也方才就想到了,如今他们孤军深入,进退无路,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被围追堵截,又没有兵粮,结果可想而知!
“报将军,随军而来的仅有……一千人!”此时轻点人数的亲兵回来,声音带着紧张和痛苦,这个人数实在少得可怜,逃出来的士兵居然才有十分之一!
“为今之计,当赶快到筑阳准备些军粮,连夜返回房陵港,要是房陵港被夺,也只好从小路退走!”魏延见张飞默然不语,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房陵港以东有一处密林,我当初偷袭房陵港时便在此处集合兵马,料想可以通过!”
“撤!”张飞一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营救部下的打算,这样的天气连路都看不清,更不要说杀回去救人了,恐怕连士兵都找不到,而救出来的人少更是不划算,要是引来大军,这一千人恐怕又要搭在里面了!
魏延当先开路,带着一百人先来到筑阳,到了城下叫门,只见城上忽然亮起无数火把,全都铠甲整齐,为首一人大笑道:“是张将军么,郭淮在此等候多时矣!”
魏延也是心中有了准备,眼见筑阳进不去,急忙退走,和张飞说明,张飞无奈,也不敢停留,带着残兵只好向西退走!
一夜折腾,不仅未到樊城,还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张飞和部下的心绪十分不佳,士气更是低落的不像话,但此时大家为了逃命,都拼着最后一口气强自赶路!
“筑阳被夺,想必前路还有人挡路,文长带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