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的训练计划被严重影响了。虽然他在开始的时候就用威胁的方式警告过自己的手下,又在之后尽力隔绝了那支绿野之心兵团和自己手下士兵的接触,但显然,这种隔绝是毫无意义的。乔尼能办到的事情,这些家伙同样能做到,而且讲不定还做地更好。
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卫戍官阁下。”这次艾丝翠儿很客气——雅各布还记得当时自己心一喜的感觉,“又有事情要麻烦您了。”
虽然很烦,但对方的态度还是很受用的。于是雅阁布难得真心地微笑道:“请讲。”
“昨天晚上,我的属下出去溜达了一圈,但今天还有三个人没回来……”
“等一下”雅各布立刻就从之前的满足清醒了过来,“你的手下出去溜达了一圈?”
“是啊,吃饱喝足难道还能睡觉吗?总得锻炼一下吧?”艾丝翠儿笑着说,“但城堡守卫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又不想麻烦您,所以就自作主张了。总之,能不能让你的士兵帮忙找一下呢?可能就在城外哪个军营里睡着了也说不定。对了,最近的村庄在哪里?他们可能去找乐子了。”
这是雅各布第一次产生了地方守备官的独有感情——那种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被人糟蹋的感觉。
“你少了几个手下?”雅各布板着脸问道。
“三个。”艾丝翠儿回答。
“他们可能回不来了。”雅各布低下了脑袋摇了摇,掩饰住了自己不由自主向上翘起的嘴唇,“我第一天就告诉过你,这附近的敌人很强大,不要单独外出。现在他们多半已经被杀死了吧。”
“但是没有动静……”艾丝翠儿有些迷惑。
雅各布对她的迷惑很满意,于是说道:“对方有法师,而且谁知道你的人跑了多远。所以啊,我说,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城堡等钱吧,估计还有几天就能运回来了。”
“哦……”艾丝翠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故作悲痛的雅各布,“好吧,那我就先告退了。”
然后就这么走了出去,留下雅各布一个人目瞪口呆。
“连同袍之谊都没有吗?”目瞪口呆结束之后,雅各布锁起了眉毛,“这到底是支什么军队……我都得罪谁了?”
激将失败的他苦恼地陷入了沉思。
第四天清晨,当三具被剥光了的尸体在大营的最外围被现的时候,雅各布再次燃起了希望。他已经不能再等待了,龟缩的态势如果再持续下去,整个地区都会失去控制。而且,那些库藏的酒与肉的消耗量也已经让自己的士兵感到不满了,当然,他自己也很不满。
“天啊,竟然做出这种暴行。”陪同艾丝翠儿参观尸体的时候,雅各布大声喊道,“艾尼迪亚必将降罪于那些异教徒,竟然对帝国的士兵做出这种残暴的事情来……休格小姐,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带来的人。”艾丝翠儿翻看了一下尸体,“嗯,是我带来的人。”
然后她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兵团士兵说:“你们几个把他们的尸体抬回去吧,看看有没有相熟的,给料理一下身后的事情。”
然后她看向雅各布,面容严肃:“对不起,我要去处理一下我属下的葬礼,失陪一下。”
这个时候的雅各布是十分高兴的。按照惯例,同袍的葬礼之后必然是群情激愤,然后战心可用,就该拉出去杀敌了。他为即将送走麻烦而激动不已,又为那些即将遭遇麻烦的异教徒而感到兴奋。
这种良好的感情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时分。雅各布在塔楼上俯视着正在饮酒作乐或是训练的绿野之心兵团,胸的烦闷越来越厉害,简直就要内伤了。
“到底还出不出兵了?”他郁闷地想,“上午不是很肃穆很哀伤的嘛?”
于是他亲自去问了。穿过一堆堆身上散着各种气味的士兵,雅各布来到了艾丝翠儿的桌前——她还是在一杯杯慢慢品着麦酒,眼神迷离而忧伤。
“你们什么时候出?”雅各布开门见山。
“嗯?”艾丝翠儿仿佛被惊醒般,然后淡淡地说,“拿到钱之后,我不是第一天就说过嘛。”
宛若从天堂掉入地狱,初春骤回寒冬,雅各布感到了一种自内心并且难以压抑的愤怒。
“为什么”他吼了起来,“为什么今天早上死掉的不是你们的战友吗?不是你们的人吗?为战友复仇难道还要钱吗?”
“啊,你声音轻一点。”艾丝翠儿摇了摇头,“太没有教养了。”
雅各布感觉自己脑子里有种什么东西崩断掉的声音。他颤抖着,然后突然拔出腰长剑。只听沧浪一声,长剑出鞘一半,便定住了。
一把短刀顶在了雅各布的喉咙口,刀刃刺进去了几分,一滴鲜血正顺着刀脊缓缓流下。
短刀就握在艾丝翠儿手上。
“拿到钱才动手,这是我们的规矩。”艾丝翠儿看着雅各布的眼睛,眼神混合着戏谑和杀意,“如果不是你这个废物在这里连几个佣兵都解决不了,我还在南边痛快地杀坦尼亚斯人呢,知道吗?看看那些喝酒的家伙,他们本来可以很快乐地猎杀坦尼亚斯人的脑袋,一个脑袋五枚银币,每天还包食宿,知道吗?你的求援断了他们的财路,现在还想对我拔剑?你以为你长了几颗脑袋,两个吗?”
雅各布说不出话来。虽然不知道身后自己的亲兵是怎样一个状况,但雅各布完全可以想象——不然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
“我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