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听我说完。”乔尼欠一欠身,然后右手从胸口的衣服里摸出巨剑徽记,握住道,“首先,这片自由军领地并不是属于我个人的,而是属于全体自由军战士与追求自由的可怜人。他们在这耕作只用缴纳什一税,作为自由军的军费。其次,虽然我名义上会是自由军领地的领主,但这个职位并非世袭。在我过世之后,他将转入王国的名下,由圣殿挑选继承者继承它。当然,如果是我的子女的话我也会感到很荣幸的。最后,在这片土地最需要那些贵族们守护的时候,他们在哪里?若是有一天,维尔萨人向王国要求归还在战争中去往奥赛丁的平民,王国又将作何反应?”
听完乔尼的解释,斯坦因纳侯爵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展颜一笑,笑容很是舒畅。
“如果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王都里那些以古板与崇尚和平为训诫的贵族的话,你名字前面的那个‘圣’字就要遇到**烦了。”侯爵笑得很开心,并且毫不在意自己表达了对于王都中保守派的鄙夷之情,“不过既然是我这个老头子站在你面前,那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说着,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踱到乔尼身前,上下打量着乔尼,眼神中的欣慰之意越发明显:“奥丁在成神之初训导我们,说要牢记被奴役的日子,并决不能将这种苦痛再加诸到别人头上。战争就是奴役别人的开始,所以奥赛丁一直没有对外宣战。打到了地神之岭,也就不再打了。”
地神之岭是一道神奇的环绕整个奥赛丁国境线的突兀的山岭——事实上,奥赛丁人就是用那山岭作为国境线的,与海岸线共同组成了奥赛丁的疆界。它很高,很陡,几乎不可能翻越。只有少数地方可以供人行走,还有数个宽敞的关口。
幸好乔尼对地理不是很熟,不然光是这诡异而不符合地理学的构造就足够让他在进入奥赛丁之后慢慢变疯。
至于地神……并没有这样的神。据说是一位上古神祇——那不重要。
“然后我们打了很多场反侵略的战争,但终究还是没有人想过要扩张。奥丁当年的战友留下的后代都很听话。”斯坦因纳侯爵说着,眼神有些发亮,“但现在,小伙子,年轻的圣者,你接收了奥丁的神谕,组成了这样一支军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乔尼完全可以猜出来。
“奥丁打算推翻自己的训诫了?”他试探着问。
“错”侯爵古怪地看了乔尼一眼,但语气还是很快乐的,“这意味着我们终于能够打出来了”
……
“我明白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乔尼恍然大悟,“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以解放者与援助者的姿态站出来,然后将自由美好的生活传播开来,最后用强势站住脚跟。没有奴役,没有抵抗。唯一感觉难受的只会是维尔萨的贵族。
“所以,放心吧,年轻人。”斯坦因纳侯爵用力拍了一下乔尼的肩膀,“虽然我与艾尼迪亚人的仇肯定是化解不了了,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感谢他们。”
可怜的维尔萨人。
一小时后,自由军的宿营地内。
“如同一颗鸡蛋,平时用力握也握不破,牢固异常,但一旦有人在蛋壳上砸出个小孔,那就会很快变成一个空壳。”安迪站在宿营的木屋里这么说着,听不出有什么倾向,“艾尼迪亚人,坦尼亚斯人,伯斯林公国的分裂,现在又有你,乔尼。好吧,这么说吧,你打算怎么跟妮芙解释?”
“这个再说。”乔尼苦笑了一下,“说起来,我真是没有想到,奥芬巴赫的死能给嘉兰那么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