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认真的往鱼钩上挂着鱼饵,淡淡的说:“整个世界都是靶场,每个人都是活靶子,岁月世事就是那羽箭那子弹,又有谁能够幸免?”
唐毅收回了目光,说道:“就算人人都是活靶子,但少给羽箭子弹射中打中,就能够活的轻松些,过得愉快些,命也能长一些。”
“是啊,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不就是为了经历吗?”老人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就像是眼前那静静的水面,虽然也不是一点波纹没有,但水面之下却安静无比。
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还一定有颗强大的心脏。唐毅不知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却并不觉得突兀和别扭。
老人把鱼钩甩进了水里,鱼竿插在草地上,拿出了一本古书,靠着树戴上老花镜,从布袋里拿出一本发蓝的线装书,说道:“靶子要是不给射中打中,还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吗?”
唐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朝花夕拾》上的文字,有些出神。老人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其实他也早就明白这些,但总是有些畏首畏尾。
老人翻到了折起来的那页,看着那残破的书页,又说:“年少轻狂不是罪过,人一辈子就那么长,年轻的时候不恣意一些,等到老了,想要那么做既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精力,老顽童那种东西不合时宜。《朝花夕拾》是不错,但《百姓语》更好些,可尽信书不如无书,还是自己掌握人生的方向,能够做到无怨无悔这四个字,飞蓝腾达也好,落魄流离也好,都没有白白在这茫茫人世间走过一遭!”
唐毅默默的坐了一会儿,突然间起来朝老人拱了拱手,就像古人一样,十分郑重的说:“受教了!”
唐毅大步而去,老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问道:“老家伙,你说的就是这个孩子吗?”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打着哈欠从后面的树林里走出来,也拎着小马扎和鱼竿小桶,坐在他的身边道:“就是这个小子,那位大人物小女儿的对象,怎么样,挺有意思的吧。”
花白头发的老人撇了撇嘴:“有意思能当饭吃吗?杨老头,不过说起来他比你这个老家伙和你那些儿子女婿什么的都强多了,听说刚才那个小子还养着一个小的,好像是你孙女啊,哈哈哈。”
杨老头眉毛一挑,毫不在意这位老战友和老朋友的挖苦,笑道:“那也还算好了,怎么说也是二房,据说某个老头的孙女可是望穿秋水也没有给人家看上,还一路从省城追到了京城,书都不想念了,呵呵,真是和孟姜女有一拼啊。不过,孟姜女好像是有结婚证的啊,哈哈哈。”
胖乎乎的老头面部有些抽搐,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淡然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她高兴,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家可不像有些人家里,用子女后代的幸福来做维护所谓家族的利益。那小子要不是有某位高人的青睐,估计早就给棒打鸳鸯散了,哎,算他小子命大!”
“没错儿,你说得很对,我就是冲着那位高人的面子上,才给了那个小子这样的好机会,要不然就凭他一个土包子,有什么资格拥有我的孙女?做梦。”
杨老头冷哼一声,将上好鱼饵的鱼钩抛到水里,拿出了一个半导体听起了京剧,闭目哼哼,不再搭理袁老头。
胖老头打了个哈欠,靠着树瞌睡,嘴里还哼哼道:“有意思,喊了一辈子破除封建迷信,到老了却比谁都迷信,虚伪。”
唐毅恍惚间也听到了几句话,但因为距离较远,不甚了了,只知道好像是两个老头在嚷嚷唠叨,并不知道他们实际上在谈论他,更不知道他们竟然都是他女人的长辈。
如果知道,那。
唐毅本来想去帝陵看看,瞧一瞧那古时帝王的墓地,是否真的有诗仙笔下那种“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萧瑟与奇壮。
此刻,已然是夕阳西下,却没有断肠人在天涯。
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是表姐寝室的号码,接通之后,唐毅的耳旁就响起了表姐美好的声音:“小弟啊,在哪儿呢,都说要来看我,怎么还不来啊,真讨厌。”
表姐的声音不但甜美,而且还非常的娇嗲柔颤,让唐毅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唐柠杨蜜蜜还有叶轻柔给他欺负时候发出来的诱人声音,这位表姐真是越来越坏了!
唐毅打了个冷战,差点连舌头都给整硬了,苦笑道:“我说姐姐,uu看书(.#;)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弄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姐,你变坏了,这样可不太好啊。”
“讨厌,坏小弟,人家不是就对你才这样吗?”
表姐吃吃的笑,唐毅就算不看也能想到这位表姐在那边无比娇媚的诱人样儿,她近年来是越来越喜欢勾引他了,这已经成了她最大的乐趣。
“行了,我的好姐姐,一会儿我就去你那里看你,晚上请你吃饭,吃棒子烤肉,好不好?”唐毅吞了一口唾沫,给自己这个也有些要变妖精的表姐勾得邪火上蹿,遗憾的是她只能看不能吃,就算她想给他吃,他也不太敢吃。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赶紧来吧,今天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杀过去跟你算账,到那个时候你光请客就不够了,我还要脱下你的裤子弹你的小蜜蜜。咯咯。”
电话那边响起了表姐清脆的笑声和打闹的声音,随即电话挂断,唐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想起小时候给这位貌似温柔小表姐的欺压,温馨而甜蜜,再想想现在给她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