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在青羊山上的这个墓,连青蒿的一根须子都没留下,只是个衣冠冢。【..】
建屋在阳,建墓在阴。青蒿的衣冠冢建在青羊山的北面,从观里出来,绕了小半个山头才到。
还好这路好走,为了方便抬青蒿的棺木,之前还特意重新修了路,倒是方便了田沅这个后来人。
这还是田沅第一次来青蒿的墓前,青蒿的棺木停灵一月之后才正式下葬,这一个月里官府召集了大批工匠,来给青蒿修建葬地。
青蒿的墓地占用了一大片土地,外面建起高墙圈了起来。高墙之内建了一座大宅,以此来做为青蒿在阳间的落脚处。
这地方倒是不禁止平民百姓进来,正殿还塑有青蒿的金身以供他人参拜。不过普通人也就只能在这正殿之内活动,要想再往里边去却是不能了。
开阳带着田沅往偏门进入,绕过大殿,直接去了后面。这后面是一道上了锁的大门,要不是开阳亲自带着田沅来,这道门都不会有人给她打开。
这门外有人守卫,件事开阳带人来,便稍微攀谈了几句,就拿出钥匙打开锁,让人进去了。
“吱呀”一声,门缓缓推开,出现在田沅眼前的是一座与前殿别无二致的殿宇。
开阳道:“山上风大,你一会儿就在这里找间房,别呆着外面。我先带你到后头看看,一会儿再到里面休息。”
负责这里的道士,早已侍立在一旁,等着开阳的吩咐。这道士看着也有三十了,可却开口叫开阳师叔。
几人又绕过殿宇,继续向后面走,这后面又是一道上了锁的门,不过这回不用开阳上前与人交谈,便有人上前将门打开。
这门还没打开,田沅便能看到墙那边长了不少树木,等这门打开了,田沅才感到震撼之感。
一条由汉白玉石铺就的道路不然纤尘,道路两旁栽种的具是苍翠劲挺的松柏。树木枝叶繁密将本就不多的光线,遮挡在外面,可丝毫不觉恐怖森然,只觉宁静悠远。
树木具是移栽至此,经过一年的修养已于此地融为一体,不见丝毫突兀。可还是能从这这些树木整齐划一的排布上,看出人工栽种的痕迹。
松树与柏树间隔而种,一高一矮相映成趣,此地竟没有墓园常见的槐木,倒是十分少见。
田沅走在汉白玉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每一个人都没有出声,四周只有人的呼吸声,以及脚与石板一齐织就的摩擦声。
山风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偶尔这林间也会有飞鸟窜出,惹得田沅抬头观望。
道路尽头则有石像立于两侧,再往前就是青蒿的坟包。是的,就是一个极小的坟包,与这座林园极度的不匹配。
开阳略带哭声,道:“师父生前便过得十分简朴,想来这身后事也是不愿太过奢华,这其他的我也管不了,这座坟却是我亲手起的。”
他的师傅还活着呢!起了那么大一座墓园已是觉得极其膈应,自然不愿意将他的师父的坟头起的太大太高太过奢华,这不是咒人早点死吗?
开阳和他师兄一齐和皇都来的礼部官员,吵了许久这才让他们同意,将这坟头就起成这样。
田沅在外人面前都是叫开阳师兄,此时也不例外,“师兄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陪一陪师父可以吗?”
开阳原本不想同意,可他时常听他师父提起,他这小孙女颇有异处,做事情都有其独到的见解,让他不好多加干涉。开阳便挥退了那个跟着的道士,自己也走到远处,背对田沅。
田沅其实也不想做什么,老神仙又没死,她自是不会对着坟头自言自语,她又不是闲得慌。
田沅拿出她随身带着的丝线,整理好后,一头咬在嘴里,一头用十指将线拉直,飞快的编了几下,起好一个头。为防编织的时候出现错误,田沅还特地多做了几个备用。
田沅既然让她阿爷放出话去,要在这老神仙的坟前做东西,自然不能食言,这开头的几下都是在这坟前做的,也就算是应了话。
此后几天,田沅就天天呆着这座墓园的后殿里,闭门编络子,以防别其他人看见。
等田沅全都编好,正好过了四天。田沅提前一天回了家,等着朱统领的人前来取东西。
田沅其实编了三条,这第一次编的时候,是按着她自己的手腕编的,结果等做好收口,才发现做的太大了,这小婴儿的手腕可都细着呢。
田沅直接就将做好的丢在一边,另做了两条稍短一点的。
让田沅没想到的是,朱夫人竟是带着孩子亲自上门来了。
田沅道:“如今天气渐冷,夫人为何要将孩子带出来?”
朱夫人的气色依旧很好,她道:“咱们武人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娇贵,就是要多经些风霜才行,可说是这样说,我也是舍不得。您可别担心,这出门有罩子挡风,马车上也暖的很,不会冻着孩子的。”
“那我就放心了。”田沅舒了一口气,想来这千辛万苦求来的孩子,这做母亲的也不会不上心。
朱夫人让两位乳母抱着手中的孩子,让田沅能看上一眼。
朱夫人道:“不知您给这俩孩子做了何物?我就想着还是由您给孩子亲自戴上,才显得更显灵验。”
田沅那藏在裙子上面的手又开始抖了,她怎么觉得这位夫人有点往脑残粉方向发展的趋势,感觉好累。
田沅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道:“我若是早知道了,我就亲自去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