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沅每日跟着田希出门,很快就又遇到了那个长得黑瘦的丫头,那丫头还很应景的,摸了摸肚皮,那肚子立时就响了起来,让人不注意都不行。(ww.uuo.網首发)
田沅看了看手中的凉面,又看看那咬着手指的丫头,叹息一声,将那碗两面递给在一旁的下人,示意他们给那孩子。
那孩子一接过碗,抛开筷子不用,直接用手抓面,再塞到嘴巴里,不会儿整张脸上都是污渍,虽然这孩子的脸,本来就挺脏的。
“去将碗拿过来,我不给她吃了!”田沅站起来了,让下人将那碗拿过来。
“你不给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拿回去。”那小孩满嘴都是食物,说话的时候,还能看到嘴巴里被嚼烂的面条。
“可这本来就是我的,我爱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我也能收回来,你还是还想吃,就先去将手洗干净,把脸也擦干净再吃!顺便把你扔到地上的筷子,也洗一洗。”田沅道。
“吃个饭还这么麻烦,我不吃了,反正我也吃饱了。”那孩子朝那碗里又看了一眼,然后就跑了。
赵大郎还想去追,可田沅却不愿意为这孩子再费心思。
“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将那碗里剩下的扔了把,那孩子手上太脏了。”田沅道。
田沅每日在田边观察,种田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时不时得就会遇上问题,有些能解决,有些没法解决。
田沅经常能看到农民,对着田地哭天抢地,只因为种下去的东西活不了。可哭过后,那些人还得抡起锄头,开始补种庄稼。
田沅经历了盛夏,从春天到秋天,终于等到这田里的庄稼,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
田沅写了亲自体验了劳动者的辛酸,终于迎来了丰收的喜悦。
田沅真在田边,看着那层层麦浪,止不住的感叹。只是依旧在田里劳作的农民,脸上却不见半点喜悦之情。
“他们怎么不开心?今年田里的收成不是很好吗?”田沅向站在她身旁的田希问道。
“南边起了水灾,那边说是绝收了。县令跟我说,朝廷下了旨,要在咱们这里多收些粮税,好运往南边赈灾。”田希也是止不住的叹气。
“现在都秋天了,怎么还会发水灾?”田沅突然问了个傻问题。
“也不是现在下的雨,是夏天的时候下得,说是不少地方都泡在水里,房子都泡烂了。那边天气又热,庄稼在水里泡了几天都发臭了。”田希也就知道个大概,这些还是县里的刀笔吏,私下里和他说的。
田希又和田沅说了,今年要征多少粮食。南边颗粒无收,朝廷肯定是要免税的,可这一年的税赋又不能少太多,就只好往别的地方加上几成。
清泉村的农民,看着满地的粮食,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有些人更是苦着一张脸,不管不顾地拔下一丛穗子,往嘴里塞。
田沅看着这一出欢喜剧,不由得心里也是涩涩得,颇为这村里人担心。
“这几天你就别来田里了,田里危险。”田希说完,就带着田沅回了家里。
田沅在田边观察了三个季节,从未遇到过任何危险,也不知她阿爷的说的危险,是从何而来。
不过……田沅很快就知道,她阿爷说的危险,是什么了。
因着要交的田税要比往年多,村里几个心思活络的人,竟想出了,要去偷别人地里的粮食的主意。
几人一合计,等到了三更天,就拿着家伙摸着黑,去了别人的田里。
可没想到的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是一家,就有两队人,在田间狭路相逢,然后挥手道别,各自去对方的田里偷东西去了。
如此到了早上,几人一看,他们偷是偷到了,可他们自家田里的庄稼,也被人给偷了。
被偷了东西,自然要找小偷,几人本就火气大,骂了几句后,就打了起来,到最后,就算见了血,也没收手。
田沅在家里本不知道这件事,可架不住别人嚎啊!这村里出了事,也不找官府,从来都是内部解决。
这受了伤的人,也不在家里休养,竟是让人抬着他,在这村里瞎转悠,只要是遇到姓田的人家,就停下来嚎上两声。
田沅本在家里整理资料,被这声音打扰到了,就停下了笔。
田沅对这些并没有丰富的好奇心,便依旧呆在书房里。倒是田浩那小子,偷偷去扒着门缝偷看去了。
“你小子做什么呢?不好好温习功课,朝外面看什么?”田沅从后面拍了田浩一下,问道:“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没有?”
“姐你别烦我,我自己会做的。我不就看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情吗,这你都要管,你比阿娘管的都多。”田浩不耐烦的道。
“行啊!你小子都敢顶嘴了,那你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事情不,说来让我听听。”田沅拍了下田浩的肩膀,虎着一张脸道。
田浩道:“我也听不太清,好像是说姓田的不仅偷东西,还打人,把他打成这样,还不给钱道歉什么的。”
那些人并有在门前停留多久,田希到底是里长,他们就算闹得再大,也不敢将田希给得罪死。
田沅从门缝往外看,看见地上似乎有些红褐色的液体,不会是受伤的那人,还在流血吧?
古代医疗不发达,可不是每一户人家,都像田沅她们家,能请得起郎中的。
田沅还看过,村里有人生了病,不是去请郎中,而是找了村里会跳大神的,在院子里蹦蹦跳跳闹了一通,然后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