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见自家长辈晕倒在一旁,一刻就炸了窝老太爷已经六十多岁,在这个村子里真算的上是高寿。如今,这样一个人晕了过去,自是牵动了许多人的心。
田保长赶忙让田家的下人去将郎中给追回来。在田希走后不久,他叫的郎中便到了姜家,那郎中查看了几个伤患,见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就只留了些上药,让这些人自己抹抹便走了。
至于那吕家两口子,早被送到了柴房里,没有人提醒,郎中自是不知道。
田保长觉得他一定是犯了小人,怎么净摊上些倒霉事,谁晕过去不好,偏偏这老头晕了。这天下太平了,人的寿数也就长了,可能活到六十的到底还是少数。
如今官员政绩考察中最重民生,什么叫民生,就是要让治下的百姓活得好,活的久。这姜老太爷能活到那么大年岁,可不就是活的又好又久的证明?
姜老太爷六十大寿一过,田里长就报与李乡长,李乡长再报与县衙,这一层层网上报,这姜老太爷可是在府城里都挂了号的。
这姜老太爷如今的生活花销,早就不用让家人负责,像他这样的老人每年都能从县里领到不少米粮,就连村里分东西的时候,也能多得到些。要是他生了病,那更是只要和里长说一声,这请郎中和吃药的钱都能不用花,自有人给他们付了。
有如此好事,姜家一大家子自是对姜老爷子好的不得了。可人终有尽时,这些年,姜老爷子的身体那是一日不如一日。现下姜老爷子这么一晕,这姜家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都在那里哭天抹泪。
姜家大舅对吕良道:“我的好外甥,你也听到我爹他老人家的话了。这田保长也说了,只消你点个头,今天这事儿就能结了。里长也留了人手给你,你怎么就这么不顶用啊?”
吕良心中郁郁,他的岳父是给他留了人手,可你也不睁眼看看,这里哪一个人是听他话的,一个个在哪里低眉顺眼,可个个心里都不把他当一回事。
“舅舅你稍安勿躁……”吕良扶着姜大舅,一行人匆匆抬着姜老太爷去了卧房。
姜大舅气急,双手一甩,指着吕良道:“你怎么还想着灶头啊?都到这时候了,我当然没心情去灶头生火,你要是想吃东西,自己去找去。”
姜大舅一介粗人,连字都不识几个,平时听的说的都是白话。他以前没听过这成语,自然不知道这成语是个什么意思。他只听到有这么一个“灶”字,便以为吕良是饿了,想去灶间寻吃的。
吕良闹了个大红脸。周围的听到姜大舅的话,更是对吕良指指点点,要不是郎中来了,怕是有吕良好受的。
一众人又把姜老太爷的卧房给挤得满满的,其中的妇人更是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那郎中觉得实在是烦得慌,发了一通火,将大多数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吕良、田保长和姜大舅留在屋内。
郎中观察了一下姜老太爷的脸色,又将眼皮翻开看了一下。这郎中连脉都没有搭,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将瓶口放到姜老太爷鼻子底下,轻轻晃动几下,姜老太爷便悠悠转醒过来。
“郎中你看我爹到底要不要紧?怎么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你再搭个脉看看。你看就快过年了,要是真出什么大事那可怎么办啊?你快开个药方,我好去抓药,不然等天黑了,药店可就要关门了。”姜大舅跟着郎中走来走去,郎中走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
郎中作高深状道:“你爹他是不是吃大肉了?”
姜大舅激动道:“你可真是神了,我们前几天去里长家做客,拿回了不少好吃的,那油水足得呦……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就爱吃这些有油水的,他想吃我们哪能不给。”
田保长听完,便大声吼道:“你倒是知道给你家老爷子吃点好的,那怎么就不记得郎中的话呢?郎中早说了,老爷子要吃的清淡,半月吃一次肉就足够了,那肉还不能油。只有这样老爷子才能活的长久。”
田保长面上看着紧张,可心里头倒是一松,这要这老头的病不是被他吓得就行。不过还是要让郎中给他好好看看,再过个几年就能有七十岁了,倒时候说不得又是大功一件。
田保长向郎中问道:“这老爷子到底有没有得病?要是没有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是有什么注意的,你也说说。”
郎中道:“田保长你说的是,这猪肉是绝对不能再吃了,我以前也是说过的。这老爷子以前吃的清淡,骤然大鱼大肉,倒容易将身体给搞坏了。每日的饭食呢,还是照常吃,不过油盐都不要放了,先这样吃几天,要是身体还是不好,再开药。”
躺在床上的姜老太爷伸着手想说点什么,想问问可不可以在饭食里面加点肉糜。可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的命重要,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到时候就按郎中的方法做。
说来这姜家的日子好起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自从和里长家做了亲,不用和别人说,自会有人找上门来。上门的自然不会空手,不知什么时候,这姜家便再也不缺肉吃。
按道理,吃了肉应该身体更好才对,可姜老太爷确是身体越来越差。
如果田沅在这里,一定会说这是脑梗的前兆啊!这姜老太爷由于机体老化,血管弹性减弱,又在短时间内摄入过多油脂,导致血脂升高,以致血管堵塞,才会这样突然晕倒。要是再有个不注意,分分钟被请去和阎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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