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来拜访的时候,田沅正坐镇田边,看着众人收割。一个人每天能收割半亩地,粗粗算下来,也要将近十天的时间,这田里的粮食,才能收割完。
唐渊见田沅穿这身男装,带着个挂着短帘的草帽,坐在田边写写画画。
等唐渊走进一看,便见田沅手中拿着根炭笔,在一块板子上勾勒出,田间劳作的景象。
“恩公,咱们又见面了。”
田沅抬头,单手掀起一侧的布,见着来人,看着那人的装束,便猜到是谁了。
田沅站起身来,遥遥一指,道:“那里有个凉棚,咱们到那儿去坐。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村里正忙着,我家里也不得闲,倒是没法好好的招待你。”
“我来这里,有不是为了让你招待的。我是有事情和恩公说。”唐渊特意将声音放低了。
田沅看他那样子,便道:“那咱们到我家去说,我先让下人回去准备一下。对了,二郎跟我讲,你身后不是跟着不少人,怎么现在就你一个?”
等田沅到了家中,看着那成车的东西,和那些正在搬运的壮汉吗,才知道唐渊带着的那些人,都是到她家来了。
等进了屋,上了茶水,钱氏才道:“不知你爱喝什么,不过听你的长随讲,你不会随便吃喝外面的东西,所以才给你上了白水,还请你不要嫌弃。”
唐渊当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才道:“怎么会呢。倒是让老人家你费心了。”
唐渊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长随。
田沅换了一身水红衣衫,头发也简单的重新打理了一遍,又往上头插戴些许收拾,这才来见唐渊。
田沅开门见山的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唐渊问道:“田老爷子可在家中,这桩事情,还是与他说的好。”
“阿爷要管村中的田地,可村中田地广的很,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我这就让人出去打听。”田沅道。
钱氏笑眯眯的看着唐渊,觉得这后生好生俊俏,不知有没有妻室,她家正好有两未嫁的姑娘,不管哪一个都相配。
好在钱氏只是心中琢磨,没把她的那点心思说出来,不然可要吓到不少人。
“不知是什么事情,要劳烦你亲自来一趟?”田沅问道。
“这桩事情,我原也只是听说。刚听到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近年风调雨顺,我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了蝗虫。”唐渊握拳道。
“啊!”钱氏被那蝗虫二字,着实吓了不轻,她年轻哪会儿,便发生过蝗灾,好在那些蝗虫很快飞过,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虽然损失不轻,可好歹没死太多的人。
可到现在想起来,钱氏还是直哆嗦。
钱氏指着唐渊,已没了原来的和蔼,她的眼角直跳,显然是生气了,“着你后生,我愿以为你长得不错,这心肠也定是好的,没想到你的嘴竟毒成这样,你这是在咒我们是不是?”
要是钱氏身边有把扫帚,钱氏立刻就能拿起来,往唐渊身上抽。
田沅忙道:“阿婆你先缓缓别生气,商人走南闯北,消息也比我们灵通,咱们这里现在是没有蝗虫,可也许别的地方已经有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飞……”
“呸呸呸!快不许说这些,那都是有灵性的,小心被听到了,真就来了。”钱氏神叨叨的道。
“快去将你阿爷找来,这么大的事情,得让他知道才行啊。”钱氏叫唤道。
唐渊倒没有生气,这土地是农民的根,要是这一年到头的辛苦劳作,都化作一团泡影,怕是拿命拼的心都会有。
田希回来后,听了唐渊的叙述,已是有几分信了。
商人逐利,要是没有巨大的利益,在眼前跟着,唐渊怎么可能走这一遭。
“你说……别的地方,已经有蝗虫了?”田希搓了搓脸,希望这不是真的。
田希的手有些发抖,要是真的出了蝗灾,那这地方可口乱起来了,他这家可怎么办啊。
唐渊道:“邻洲零星的地方,已经有蝗虫出没,但还没有形成规模。可要是再继续下去,怕是……”
“就没有人想到,将那蝗虫吃了吗?”田沅问道。
在田沅的印象里,蝗虫应该是可以吃的,当然田沅没有吃过,不过确实是可以吃的。
钱氏奇怪的看着田沅,道:“那可都是神仙变得,怎么能吃!阿沅,你可不能再说胡话了。”
田希显然是知道这种说法的,可唐渊倒是第一次听到,他被震惊了。
这明明是害虫,怎么成了神仙变得,难怪北地多蝗灾,原来都没想办法治理,任由蝗虫肆虐。
田沅瞪大了双眼,问道:“阿婆你这想法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钱氏道:“这提什么提,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既然不是好事,那阿婆为什么觉得那些带来灾祸的蝗虫,是神仙变得,天上的神仙,不应该要保佑咱们的吗?”田沅问道。
钱氏还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可老人都是这样和我说的,长辈说的话,总不会错的。”
田沅拍拍脑袋,这要怎么办才好,要是这里的人谁都是这想法。难道就看着蝗虫吃吃吃,留下一地荒芜?
田沅急切的向唐渊问道:“你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治蝗灾的吗?那些已经有蝗虫的地方,现在怎么样?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唐渊冷笑,“那些父母官,为了自己的官声,怎么可能将这事情往上报。怎么治理蝗虫,我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