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在田氏祠堂里躺了差不多有一天,就算背脊下面有一块木板外加两条被子,可这地上的寒意还是一阵一阵的透到他心头。【网首发】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吕良打击颇大,原以为他成了天之骄子,可谁曾想竟抵不过别人一顿重拳。
早上的那碗红糖浆,倒是让吕良恢复了一些体力,只是这两个月的摧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
吕良出去的时候,是被两个壮汉一人一边架着走出祠堂大门的。
这还是田希吩咐的,就为了让他的借口更加能两人相信。田希的那些说辞,到如今已在村里传遍了。
村民们倒也不是全然相信,可当爹的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让自己亲闺女和离,再加上吕良那副样子,有些村民倒是认为,这田里长是为了不让自家闺女做寡妇,背上克夫的名头,才抢先让这两人和离的。
这半真半假最容易让人半信不信,田希要的就是这效果。
吕良要是命大,熬过这一阵,他以后住在府城里,指不定哪天就被村里的人给看见了,到时候再生出别的事来,也好想个别的说辞。
吕良被人一路架着来到村门口,这一路上,吕良就像个稀罕宝贝一样被围观了一路。
这样的情形以前有过,就是吕良中举之后回村里的时候,那是他刚到村门口,就看见全村的人都聚在村门口,就为了瞧一眼他。
遥想当时,再观今日,这其中落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吕良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了来,看着就是满满一大车的东西,在板车上堆得老高。
赵二将将一件用布包着的东西交给田希,道:“老爷,这吕举人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大娘子亲自带人收拾的,还有这……”
田希将布翻开,看到里面竟是吕良爹娘的牌位,便叹道:“唉……这个还是你自己亲自拿着吧,放在那堆行李里面到底是不敬了。”
吕良双手哆哆嗦嗦,看着就没什么力气,他睁开两旁壮汉的束缚,竟是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吕良抱着田希的双腿,哭得很是悲切,让旁人看了像是田希逼迫吕良似得,不过其实也差不离。
田希笔挺地站着,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看才这么一会功夫你就能自己动弹了,可见那观里的道人说的是真的,我可真的是为你好啊!我也是不忍心看着你就这样去了啊……”
田希拿着袖子抹了抹眼角,顺便半蹲着身子,将他手上的排位往吕良怀里一塞,要是这牌位掉了,才有的好瞧呢。
吕良被田希说了一通,他憋足了气儿想要反驳,可他发现他这嗓子虽说能发生,可那声音轻的就像是耳语一般。
吕良清清嗓子想给田希制造点麻烦,田希哪里会给吕良机会。
田希立刻让两个壮汉将吕良扶起来,将他架到车子上去。
田希亲自将吕良送到车上,就这几步嘴里还道:“你这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啊。你这腿还没好呢,你这一跪腿骨头要是长不好了,你还怎么有机会当官啊!”
吕良一张脸气得通红,村民见了还以为这吕举人是感动坏了。这田里长可是真把这吕举人当亲儿子啊,为了这吕举人的命,都忍心让自己亲闺女没了丈夫。
吕良终于上了车,离开了清泉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走到半道上,这赶马车的人就已经换了,换成了郑家的奴仆。
等待吕良的将会是什么,这是谁也不知道的。
自吕良走后,田家一切如常,村里虽有些闲言碎语,但惧于田希这里长的职位,倒也只敢私底下说说。
已近深秋,这田里成片的粮食具已收割完毕,这要交的田税也都被收粮官给拉走了,田希这里长瞬间就空闲了下来。
田三娘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这田三娘新婚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这周田两家具是十分欢喜。
虽说这田里的大宗活计都已经干完了,可总有些零碎的事情,要田希来处理。
至于田沅的亲娘,田大娘如今可是田希的左膀右臂。这上了年纪,田希就有些老花眼,他又不想让他人知道这事情,便能带着田大娘一起就一定会带着,让田大娘帮他把关。
如此,钱氏便只带着田沅去府城,看望有了身孕的田三娘。
田三娘如今还没有显怀,只是这怀孕的反应十分明显,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但田三娘倒是不觉得什么,等着钱氏带着田沅来了,倒是问起了吕良的事情。
田三娘穿这件半新不旧的衣服,神色恹恹的坐在房里,见钱氏来了,便起身道:“阿娘家里出了那么多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还要我从别人那里听来。家里没出什么是吧?大姐怎么没来?”
钱氏携着田三娘的手,让田三娘坐下,道:“那个人在你跟前嚼舌根子,家里能有什么事,都好的很,你可别听外人乱说。你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东想西想,要放宽心……”
“小姑姑好!”田沅比着半年前长高了不少,她不由得道:“小姑姑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高了很多很多。”田沅说着还拿手,在头顶比划了几下。
看着这充满童趣的一幕,田三娘笑得八颗牙齿全露了出来。
“是、是、是,咱们阿沅是长高了,都快是大姑娘了。”天三娘将田沅拉到近身,好好将田沅打量了一番,“这衣服又是新做的吧!阿沅穿在身上可漂亮,是你阿娘亲手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