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日,冬季的第一场雪降临了南方的罗切斯王国,山林银装素裹,天地化作一片雪白,似乎战火和鲜血都被这纯净的天赐礼物抹去了痕迹,很多罗切斯人不由自主的心安起来。
尤其是王都拜尔托菲克的民众。据王国发布的消息说,北边那支曾给他们带来莫大恐慌的军队,“已经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而且从前方两座大城法兰和考文垂前来王都的商旅口中,似乎印证了这次皇室并没有骗他们,两城不仅没遭到进攻,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而且迫于商人,尤其是那些经商的贵族的压力,王都宵禁的时间也从晚八点开始推后到了十二点开始。战争,似乎真的离他们远去了。
冬季,真正的冬季总算到来了,胜利,应该不远了吧?
然而在距离拜尔托菲克遥远的科洛郡内,格里菲斯三世望着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军队,眉头紧皱,目光一如坚冰般凝固住了。
望着皇帝紧握权杖的左手背上青筋都有些显露出来,凯尔森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陛下,大雪对我们的追击造成了阻碍,同样妨碍到了罗切斯人的逃跑,陛下你不必过于忧心。”
皇帝眉梢跳了下,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但依旧冷冷的望着山丘下士兵组成的长龙,淡淡道:“第一军团跑到哪里了?”
“据一个小时前哨探刚反馈回来的情报,第一军团的前锋已经进入鲁尔郡,其后卫部队停驻于离鲁尔边境一百二十里的克伯城和宁洛城。”凯尔森立即答道。
皇帝的目光似乎一下又凝住了,但口气依然平淡,“克伯和宁洛相距多远?”
凯尔森心底不由的暗赞了一下皇帝,一句话就切中要害—
一事实上南路军出征之初。他对于皇帝亲征还是很有疑虑地,但其后皇帝表现出的出色军事素养让他也为之叹服,后来他才想起,格里菲斯三世年轻时就在金雷集群中待过十年,立下不俗战功。看来,宝剑不老啊……
“两城相距不到八十里,有大道相通,而且克伯背靠塔山。宁洛南临流川河。是个比较险峻的关口。”
“看来,埃里克想借助这个有利条件以两城封锁我们追击的道路。”
凯尔森笑了起来,“陛下所科不错,埃里克肯定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肯定得知了楚鹏和伊莎贝拉他们转而想南前进的消息。害怕被前后夹击,所以派一部分人死守挡住我们。然后主力赶紧撤回。”
“那小子……做的很好。”皇帝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沉了下去,“凯尔森。下令军队加速前进,明晚必须抵达克伯和宁洛,三天内,给我拿下这两城!”
凯尔森怔了下,并没有立即离开,神色犹豫,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皇帝瞟了他一眼,口气有些冷,“有什么话就说。”
凯尔森依然犹豫了半响,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陛下,我们地行进速度已经很高了,如果再驱使战士们加快前进速度,受大雪阻碍,抵达两城时会很疲惫的,而要在三天内攻下两城……只怕有些困难。而且前些天楚鹏他们传讯过来,也提醒过要留意埃里克反伏击我们,兽人族的异动,的确值得担忧。”
说完良久,皇帝却没什么反应,凯尔森正奇怪着,忽然皇帝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眼中一闪而逝地精光竟如刀锋般锋利,将他深深刺痛了。
凯尔森心中一慌,赶紧低下了头去,心底无声的叹息一声。
皇帝终于开口了,平静地话语宛若机器一般毫无感情,“楚鹏他花了十天时间……不,实际上按他回禀的战情通报,他实际上只用了五天就突破天神防线。难道克伯和宁洛这个关口比得上天神防线?难道,我在你心中比起他差了这么远?”
果然……我地担忧终于变成现实了……
凯尔森额头渗出几滴冷汗,噗通一下单膝跪倒在雪地里,“末将不敢!陛下英勇盖世,自然是楚鹏远不能及!”
“哼!”
冷哼犹如巨锤重重砸在凯尔森心头,他的头更低了,几乎都快碰上雪地。
“呵呵,陛下,怎么了?凯尔森元帅哪儿惹你不高兴了吗?”
德纳隆鑫特有的低哑嗓音响了起来。
凯尔森依然深埋着头,一动不动,只听皇帝说道:“德纳隆怠,现在由你来指挥前锋,明晚前必须抵达克伯,三日内给我攻下克伯和宁洛。”
“末将领命!呵呵,陛下此举高明,打掉这两城,第一军团后方就再无险可守,只有仓惶逃命的份,我军衔尾追击,必能一举除掉第一军团!”
“你快去吧。凯尔森,你就负责后卫部队好了。”
“是,陛下!”
咯吱咯吱的踏雪声逐渐远去,直到微不可闻后,凯尔森才缓缓站了起来,轻轻晃动着头,舒缓有些僵硬的脖子。以他的修为,就算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也不会有身体发僵的问题,现在这情况,完全是紧张所致。
望着渐渐远去的那个一袭金色披风的背影,他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楚鹏啊楚鹏,你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耀眼?你不应该是这么不聪明的人啊……
十二月二十四日正午。
激战已经持续了
一夜,直到现在,伊尔卡伦南路军的战士依然在奋战不休。
鲜血,已经将克伯城一夜前还雪白一片的城墙彻底染红,飘扬的雪花还没落到地上,就已变成了血花。
遥望着绞杀成一片,已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