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绿竹苑之后,沈彻道了一声歉,让歆梦在屋里坐一会,他先去沐浴更衣。
歆梦没有进屋,而是带着颂春站在院子里等候。
沈彻居住的绿竹苑,院子和她的拂云院大相径庭,没有花草树木,整片院子被平整成一个小型的练武场。一面墙下搭建了一座有盖的架子,下方放置了十八般武器——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戈、戟、牌、棒、枪、扒。
在府里居住的时候,除了天气恶劣的日子,沈彻每天都会早起,在这里练功。
缓步走到摆放武器的架子旁,歆梦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一把红缨枪的枪杆,双眸里浮起一丝钦佩之色。
她的大哥沈彻,虽是庶子,却将一身高强武艺货与帝王家,保家卫国,出生入死,成就功名,为将军府添光增彩。
“梦儿,可以走了。”
歆梦闻声望去,不由眼前一亮,唇角弯出了一道浅浅的弧度。但见沐浴更衣之后的沈彻换了一袭素色长袍,与之前相比,少了几分武将的凌厉,多了一些儒雅之气。
察觉到来自歆梦的赞赏目光,沈彻心中一喜,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一起走。
歆梦乖巧地走过去,与沈彻并肩往外走,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梦儿有话尽管说。”沈彻边走边道。
“大哥英俊神武,风度翩翩,又未娶妻,定然是京中贵女们心目中理想的夫君人选之一,就是不知道大哥可有心仪之人?”
目光微微一沉,沈彻默了一瞬,道:“怎么,梦儿要替大哥说媒吗?不知道你要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歆梦沉吟半晌,方道:“本来我心里应该是有了嫂子人选的,但就是……想不起来了。”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那就等你想起来了再说吧。”沈彻推脱道。
他是有喜欢的人了,可惜伊人的身份特殊,又早已心有所属,是不可能与他一起的。今生,他只希望能守护她,让她得到一生的平安喜乐。
沈彻带歆梦去的是飞霞院。
昨夜,他送歆梦到拂云院后,打听到沈冀在飞霞院过夜,就先去了飞霞院,见了沈冀和赵丹娥,将解救歆梦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并提及今早会亲自带歆梦来请安。
他们来到飞霞院的时候,沈冀和赵丹娥都已经起身了,沈冀在院子里练剑,赵丹娥站在一旁看着,身后的大丫鬟翡翠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条白色的棉巾。
见沈彻和歆梦到了,沈冀停下,走过来将手里的剑递给赵丹娥,自己取了托盘里的棉巾拭擦额上的汗珠。
赵丹娥将剑入鞘,交给翡翠拿着,然后对歆梦和沈彻道:“你们来了,进屋说话。”
一进屋,赵丹娥就迫不及待地唤歆梦上前去。
歆梦看了一眼沈彻,得到他鼓励的目光,方缓缓走到赵丹娥的身前,还未站定,就被飞快站起来的赵丹娥一把抱进了怀里。
“母亲,你哭了?”听见身前传来低低的饮泣声,歆梦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