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风。
察觉到这风的古怪,薛淼淼睁开了惺忪的眼。
卧室角落笼罩着一团黑雾,然后那女将军满脸凄楚地站在那里,看着**上睡觉的两个人。
她怎么还是回来找钟浩天了!
薛淼淼咬唇,再无半点睡意,瞠圆了眼瞪着那戚戚然的女将军。
“你的夙愿还没了吗?你再不走,要把我家二少给害死了!”
女将军惶然一笑,悠悠地飘到**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淼淼。
“原本以为是夙愿,到最后不过是黄粱一梦,他已经不记得奴家了,而奴家却还痴痴地守着千年前的承诺舍不得走,姑娘你说奴家是不是傻?”
薛淼淼眨了眨眼,看着诉苦的女将军,“大将军,你也不是傻,只是违背了这世界的基本规律,你喜欢的那个人,死了千年,人家投胎都投了几百次了,孟婆汤估计都快吃吐了,怎么可能记得住你,大将军你节哀吧。”
呵呵!~
女将军是笑,一行黑泪从眼角溢出,“死前说过不喝孟婆汤的,三郎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奴家,生生世世都只爱奴家一人。”
这将军,痴情得有点死心眼儿啊。
嘴角抽了抽,薛淼淼又安慰道:“可能也不是你那什么三郎自己愿意喝的,没准儿他也是被逼无奈,你说是不是?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老缠着她家二少不放吧。
“既然三郎已无意,奴家再坚持又有何意,罢了。奴家此番来只是和你家郎君告个别,依附了他的身体,现在夙愿以了,也该是离去的时候。”
不愧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太特么通情达理了!
薛淼淼猛地坐了起来,连连点头,“你能想通就好,能想通就好,一路顺风啊,快点去投胎,投胎出来还可以和你那三郎谈恋爱,不哭啊~”
“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说话真有趣,后会有期!”
女将军凛声说完,握拳行了个礼,转身便是消散。
薛淼淼看着,乐滋滋地笑了,终于把这女鬼给打发走了,这下好了,二少不会再有事了。
她侧头,看到一抹浅淡的青烟儿从钟浩天的身体里飘出来,然后那深潭般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吓得她叫了一声儿。
“二少……你……你怎么睁着眼睡觉啊!”
钟浩天蹙眉,白了她一眼,“薛淼淼,你觉得我现在是在睡觉吗?大半夜的,你坐在那边低估什么,还发笑,不会是梦游吧?”
她被观察了这么久吗?
薛淼淼咂咂嘴,腆起脸假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吃大盘鸡,然后就笑醒了,呵呵呵。”
撒谎也是需要天分的,薛同学从来都是信口拈来。
男人睥睨着她,然后带着几分嫌弃地悠悠点头,“难怪枕头都湿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本少爷说,吃饱了再睡觉。”
“谢谢二少!”薛淼淼才不客气,脆生生地应下了,一张圆脸笑成了喇叭花。
真是容易满足的丫头,钟浩天眉目见软,对她伸出胳膊去。
“过来,我抱抱。”
薛淼淼揪起胸前的薄被,故作羞怯,“二少,咱们还是别抱了吧,免得你难受。”
之前睡觉前抱了一会儿,后来他去卫生间呆了好些时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她都睡得打呼了。
“过来。”钟浩天哑着嗓子重复,看着她羞赧的小模样,又是胸口一紧,喉咙一痒,不由分说地将人拽了过去。
她重重地落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渐渐回暖的胸膛。
女将军离开,他的身体慢慢恢复如前,只是这恢复能力也太快了!怎的三分钟还不到就热成这个样子,跟烤锅似的。
这可是极其危险的讯号!
薛淼淼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不敢乱动,钟浩天故意往她颈窝里蹭,故意用下巴上的虚胡去撩她,撩得她全身发麻,心尖儿都软了。
“二少,你别闹。”她的声音也渐渐有了磁色。
“嗯,我不闹,就单纯地抱抱你,然后我们盖着被子聊天,你觉得好不好?”
当然很好啊!可是下面那双乱摸的滚烫大手怎么回事?不带这么说一套做一套的,薛淼淼含泪,又被吃了一晚上的豆腐!
第二日是个晴好的天儿,大年初三。
薛淼淼晃动着小胳膊小腿儿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穿着一身家居服的钟浩天站在窗边,光影中,好看得如同天神下凡。
她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宇宙才追到了这么个男人,她痴痴地看着,口水又是要往外流。
“擦擦嘴。”
钟二少忽而回眸,看到成花痴状的小女人,还有她脸上那抹**,喉结又是滚了滚。
该死,明明还是含苞的花骨朵儿,发育都还欠缺,怎么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要狠狠吃进肚子里呢!
所谓腹黑男人独一无二的忍耐力和制止力,分分钟被抛在脑后,只要和她在一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吃她豆腐,吃她豆腐,吃她豆腐!
薛淼淼痴笑,毫不顾及地扯了被子就擦嘴,黑白通透的眸子在晨曦中愈发清明,脸底绯红,眼尾还带着一丝丝的媚儿,而她媚而不自知,还光明正大地瞧着他,胸前的半缕**,就这么猛烈地刺激着某人的神经。
原本决定今早放她一马的某人,眸光忽沉,快步走了过去。
推倒!
等两人儿再从卧室出去,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看着脖子上的红草莓,薛淼淼哼了几声,“太过分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