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宇
直至琳琅送走了两位夫人。自方才听到殿外众人的对话,便吩咐檀香、春雨服侍她起身整装洗漱的芊雪,才缓步自寝殿走入花厅。
见她神色疲倦,言雅崇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侧。语气中满是关切,脸上的神情却带着些许无奈:“身边若是有外人在,便会彻夜难以入眠。这些年了,你的习惯还是没变。”
抬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芊雪旁若无人的在言雅崇身侧坐下,将头枕上他的大腿:“这一整夜我都没合眼,直到他早朝离开之后我才睡了一会儿。”
修长的手指力道适中的按揉着她额角两侧的穴位,言雅崇轻声道:“你总不能一直陪他这么熬着吧?”
“你看看这熏香的配方。可否减去其中一味白麝香,换成其他的香料。但使其气味不变?”芊雪昏昏欲睡的自衣袖中取出一张方子递给他。
接过她手上的方子仔细端详了一阵,言雅崇面露疑惑的询问:“像是调香、炼香,你不是也会。为何非要我来?”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怕是哪一味多了或是少了,便会调出不一样的味道。到时起不了应有的效用,岂不是白忙一场。”芊雪径自阖上双眸,喃喃地嘀咕。
听她的话,言雅崇不禁皱起眉:“你即刻便要用到?”
“嗯,最迟明晚。”芊雪点头轻应着。
将手中的方子收入衣袖中,言雅崇接续道:“昨日说有事要我帮忙,便是指这个?”
摇了摇头,芊雪向他解释:“这是另一件事,昨日说的你已经帮过了。”
“你是说,方才到这来的那两位夫人的事?”言雅崇向她确认。
感觉头没方才那么疼了,芊雪缓缓坐起身:“自嬴政继位以来,至今仍未册立过皇后。
后宫之中的众多姬妾,亦是震慑于嬴政向来处事狠厉果决的手段。几乎无人胆敢在宫中兴风作浪。不过,亦不排除有一两个例外。”
“所以你才叫我早些过来,替你将她们挡下?”言雅崇不禁为她这般鲁莽的行径,感到颇为不解。
唇边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芊雪接着说道:“我自然知道,要你出面挡下她们乃是下下之策。”
“你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如此?若是那两位夫人,借着此事到嬴政面前添油加醋。那最后遭殃的岂非你我?”言雅崇神情担忧的望向她。
相对于言雅崇的诸般忧虑,芊雪反倒显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盈盈的伸手拍了拍师兄的肩膀:“所以,关键在你。”
“我?”言雅崇皱眉。
此时,守在殿外的檀香缓步走进花厅,向芊雪禀报:“瑶主子,丝楹在殿外求见。”
“这人几时变得这般守规矩了?莫不是断了几根骨头,又伤到了脑子?”言雅崇忍不住出声调侃。
这番话不禁引得琳琅、檀香掩唇轻笑。
“去唤她进来吧。”芊雪转眼看向花厅前的檀香,轻声吩咐道。
跟在檀香身后缓步走进花厅,丝楹即刻在芊雪面前跪下身子:“丝楹自知死罪,不该擅作主张隐瞒主子。若是主子仍旧不愿饶恕,丝楹便在此长跪不起。”
“好啊,那你就跪着吧。”芊雪不以为然的轻应。
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
丝楹愤然起身,脸上的神情带着掩不住的怒气:“我若不是听从主人的吩咐,怎会留在此处任你差遣。我并非是你的奴才,不会任你呼来喝去。你不要欺人太甚!”
闻言,琳琅忍不住向她高声斥责:“究竟是谁欺人太甚?你不顾自己主子的吩咐,擅自隐瞒实情给瑶主子招惹是非!若非是瑶主子吩咐,我必定不会出手救治于你!”
起身走到琳琅身侧,示意她暂且退下。芊雪面向丝楹抬手便是一记狠狠地耳光。
“你!”脸颊泛起火辣辣的疼痛,丝楹瞪视着眼前人的眸光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反手又是狠狠地一耳光甩在丝楹脸上,芊雪不疾不徐的开口:“这两巴掌是要你记住。你虽然不是我的奴才,但却是赵高手下的奴才。”
“你的主子,既然并未将与我在后堂商榷之事告知与你。只能说明,以你的本事还不足委以重任。”芊雪紫色的美眸透着刺骨的冰寒。
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芊雪冷声接续道:“身为罗网刺客,首要便是绝对服从命令。而你却违背自己主人的命令从中作梗,更是犯了赵高最大的忌讳。”
拍掉她掐住自己下巴的手,丝楹怒视着眼前的美艳脸庞高声追问:“身为罗网刺客,我自然知道应当如何,无需你来教我!那日在后堂之内,你与主人究竟商谈过何事?”
“我与赵高商榷过何事,你无需知晓。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如今你害我即是害他。你大可将我今日所言,一字不漏的告知你家主子。
看他听过之后,是会要了我的命。还是你的...”芊雪全身都散发着教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使得丝楹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暗自思忖半晌,丝楹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低声回道:“丝楹知罪,日后必定悉心听从俪美人差遣。”
“这段时日,你就待在偏殿养好身上的伤。除了在‘琼楼玉宇’不要外出走动,省得引人注目。”芊雪向她冷声吩咐。
低身行礼,丝楹垂眸应道:“是,丝楹明白。”
自花厅内的座位上起身。言雅崇的嘴角挑起一抹颇为赞赏的笑,缓步来到她身侧:“小师妹,师兄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