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举办得十分盛大,鲜红的红毯一路从宫门蔓延到金殿中,而先前的白素全然不见,朱红的宫墙,金碧辉煌的大殿,无一不在昭显着皇家威仪。
登基大典分为好几部分:祭祀天地、颁诏仪式、接诰仪式、百官来朝、设宴款待。
而第一部分,自然由皇觉寺的皇觉寺的主持大师来完成。
皇觉寺的主持大师已近年迈,当年他刚刚受封为皇觉寺主持,竖年就为懿文帝举行登基大典,时隔数十年……如今他再为懿文帝的儿子举行登基大典,真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场中不乏两朝元老,看到这幅场面,无一不大有感触。
大鼎中香烟袅袅,鼎下更是摆设着各种供奉食物,主持大师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庄严有力,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而待……
良久,主持大师侧身,“请新皇上香!”
祝词,祷告,主持大师已经一一道完,待这香上完,接下来便是颁诏仪式了。秦锦白心情很是激动,他脚步生风,几步便跃到主持大师身前,接过他手中的香,规规矩矩送到鼎中,稳稳定好。
“新皇请……”主持大师做一个手势。
秦锦白谦谦行了礼,“有劳大师。”
末了,他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高台之上,手捧圣旨的史官正端正站着,等候秦锦白的到来,而他身后……则是富丽堂皇的金殿,金殿中央的木架上放着龙袍,玉玺!
只要片刻,只要他踏入金殿,那这一切都是他的了!
“新皇听旨。”史官声音拉得老长。
秦锦白撩袍,跪下,“锦白在。”
他身后,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官员。
全场鸦雀无声,史官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日……”高亮的声音乍然而止,史官的目光从淡定转为震惊……
秦锦白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下一句话,不由得抬头看他。
史官姓张,算是如今宫中年纪较长的人了,眼下这种情况,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张史官?”跪在不远处的公公小声提醒,“还不赶快宣读圣旨?”
“这……”手中的圣旨都在颤抖,张史官涨红着脸,“三皇子,诏书上写的人并不是你!”
他声音不大,并不能让全场的人都听到。
可这样震惊的消息,一旦有一个人听到,便一传十,十传百,一排一排传开了……
片刻之后,底下跪着的群臣已经开始热烈诽议起来。
秦锦白铁青着脸,“张史官是什么意思?”
张史官讷讷开口:“三皇子,这诏书上写的人是六皇子,并不是您。”
乱了,这一切都乱了!
昨天鲁能拿着诏书来给他作记载,张史官清楚记得……昨天那诏书上写的是秦锦白呀!为何一夜,他手中的诏书就变了呢?最重要的是,他手中这纸诏书,依旧是懿文帝的笔迹,看玉玺的印章,也没有变。
他喃喃自语道:“为何会有两份诏书?到底哪一份才是真的?”
“胡说八道!”秦锦白蓦地站起来,怒目瞪着张史官,沉声道:“烈日当空,张史官定是眼花看错了,这诏书上写的名字明明就是锦白!”
话落,不等张史官反应过来,秦锦白便一把夺过诏书,大声念道:“三子秦锦白怀瑾握瑜,德厚流光,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钦此!”
“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张史官是个正直的人,诏书是经他手流出,是非黑白,他绝不容秦锦白捏造。“这里写的是六皇子……”
“鲁能!”秦锦白冷声开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张史官下去?”
“是。”身后应起一声。
随后有脚步升踏阶而上,没料,那人并不是冲着张史官去的……
手中的诏书被人夺去,秦锦白猛地回头,在瞧见那人的同时,双手扣住张史官的喉,“东方将军,你想做什么?”
秦锦白登基,此等大事就连远在边疆的东方长青都赶回来了。
而如今夺去他诏书的人,正是东方长青。
他打开手中诏书,高高举起,大白于天下,“先帝传位的人是六皇子秦锦离,并非三皇子。”
烈日刺眼,明黄的诏书染上阳光,金灿灿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不少大臣站了起来,睨着那纸诏书。
前排都是老臣,借着位置优势,很快有人瞧到了诏书内容,转头向后道:“确实是六皇子,是六皇子!”
原本神圣庄严的颁诏仪式,顷刻大乱。
一些胆大的臣子站了出来,“三皇子,诏书上明明写的是六皇子,为何你诏告天下说先帝传位的人是你?而非六皇子?”这根本不对啊!先帝皇陵合上,理应由六皇子启动,不能由秦锦白来。
刚刚的祭天仪式,上香的人也应当是秦锦离,不能是秦锦白。
所以,诸位大臣是生气的。
秦锦白的手又加大几分力道:“哼!张史官联合秦锦离擅改诏书,罪犯滔天!你们怎么不问问你们的六皇子呢?当日,先帝的传位诏书可是有不少人见过,难道你们要否认,你们当初所看到的吗?”
“这……”众人一窒。
当初懿文帝驾崩,秦锦白一人操持懿文帝的身后事,诏书确实拿出来给他们看过……那封诏书上,确实写的秦锦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怎么诏书的名字会改了呢?
群臣默了。
秦锦白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