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满心的委屈,眸中甚至泛起了隐隐的恨意;可心头那团名叫不甘的熊熊火焰仿佛就被素琴一句话浇熄,镇国王爷的马车,那是秦清墨的马车!
那是前世还她全尸的人!
那是前世最后给与她温暖的人!
她的目光追随着马车,车前的骏马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她的心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只可惜,秦清墨终究是秦清墨,不是那个日日在她面前出现的秦锦白,宽大的马车在她面前驶过,没做任何停留。热门就好像前世她还是大秦皇后那时一样,跟秦清墨没任何交集。
苏芷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倏地开口:“等下!”
前方的车夫马鞭一顿,似是回头询问了秦清墨一声,然后依旧没做停留,继续扬鞭向前走。
苏芷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追了上去,双手一横,口气坚定:“请王爷等一等。”
车夫急急御住马,以免伤到前面的苏芷,然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什么事?”
车夫说:“王爷,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拦停了马车。”
里头没了声音,好半响,一位青衣男子从车内走了出来,“苏二小姐。”
苏芷双眸瞬间黯淡下来,出来的人不是秦清墨,是叶禹。
叶禹面无表情,“不知苏二小姐此举,所为何事?”
苏芷心底的热情一点点降下来,理智渐渐回笼,这是大秦王朝呼风唤雨,连皇上都要忌惮的镇国王爷,不是那日在乱葬岗里清冷如霜的白衣男子,不是秦清墨。
然后她听到自己用很冷静的声音说:“苏芷今日奉太后之名命进宫觐见,路上马车出了意外,希望镇国王爷送我一程。”
她想见他一面!很想!
叶禹想了想,还是决定询问秦清墨,他做一个稍等的手势,进了车厢。
素琴在一旁扯紧了手帕,她不知苏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很快,叶禹又走了出来,这一次,陪同他走出来的还有秦清墨。只见他一身月白绣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剑眉下黑色眼瞳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二小姐,镇国王府跟皇宫的路非同一条。”
苏芷凝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唇角慢慢弯下来。
他这是在拒绝她!
十指一根一根收紧,苏芷垂眸,敛去眸底的失望,“我知道了。”
明明是失望至极,却又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秦清墨放眼望去,人群中,那对主仆格外显眼。紫衫的苏芷长裙束腰,本是婀娜多姿的背影,他却偏偏看出了落寞的滋味,仿佛周遭的热闹都跟她无关一样。
“叶禹。”秦清墨俯身在叶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叶禹点点头,随即追了上去。
周围全是陌生的,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冷檀香味道,可苏芷觉得安心,在这样的空间里,她的心异常踏实!
一想起那句“二小姐,王爷说正街离皇宫甚远,请你上马车”,苏芷就想笑!
秦清墨其实没有看起来冷漠;至少,对她没有!
否则,他也不会让叶禹叫她回头。
尽管他已经先行回镇国王府,只给她留下一辆空空的马车,苏芷还是觉得很高兴,因为在此以后,她跟他将不会没有交集。
你来我往。
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秦清墨,我们来日方长!
好心情一路保持到进了皇宫,一直到太后居住的慈宁宫,苏芷还弯着唇角,眉眼间的笑意挡都挡不住。皇太后一看她这幅样子,悬着的心放回原处,“你这孩子,可算是吓到哀家了。”
皇太后出自将军府,是苏芷爷爷的亲妹妹,按照辈分,苏芷应当唤她一声姑奶奶。
两人一贯亲厚,苏芷记得,在前世皇太后去世前,还不忘叮嘱皇帝,往日不管苏芷做错什么事,都让他看在她的面上,放苏芷一马。因此,在懿文帝仙逝前,苏芷都过得一帆风顺。
苏芷笑笑,亲昵地挽住皇太后的手臂,“让太后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太后拍拍苏芷的手背。初时,她听说苏芷跟苏云裳比武,昏睡一夜不醒,可是恨不得立即出宫看苏芷!可第二日,将军府的人又来报说苏芷已经醒了,她这才没出宫。
可皇太后还是不放心,把苏芷宣了进宫。
她眼尖地看到苏芷手上的伤痕,心又疼了,“苏云裳越来越没规矩了,姐妹间比试竟然偷袭,不像话,太不像话!梁荷蓉怎么管教的?”最后一句,已然带了怒气。
“母亲已经罚过大姐姐了。”皇太后一向对梁夫人有意见,苏芷倒不是想为她们说话,只是觉得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生气不值得。
“她不过做做样子罢了。”那三两拨千斤的做法,皇太后年轻时早就玩腻了!若不是梁夫人平日在苏云裳姐妹面前不把苏芷当一回事,苏云裳怎么敢出手偷袭?
皇太后说得倒是实话,苏芷笑笑摇头,不说话。
皇太后拉着她到一旁坐下,看着她的伤口忽然问:“听说,锦白把皇上赐给他的雪灵膏都给了你?”
苏芷有一瞬的错愕,随即点头,“是。”
皇太后摇摇头,“董妃寿辰,来来回回暗示了锦白三次,锦白都没有把雪灵膏送上。没想到,你一个小小伤口,他竟然送了给你。”
雪灵膏不止能祛疤,还有美容的功效,秦锦白生母早逝,自小由四妃之一的董妃养大,她向秦锦白索取雪灵膏,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