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菲淡然的看她一眼,单手拨了拨石桌上的七弦琴,刺耳尖锐的声音泻出,在坐的众人都蹙了蹙眉,就连远处聚首的青年才俊们也纷纷侧目。
以菲也被这声音弄得心烦,手指顿停,眉头有些纠结,怎么这么难听?
抬手指了指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云碧,“这个我不会,你来。”
云碧老老实实的坐过去,十指在琴弦上跳跃,清越悠扬的琴音倾泻而出。轻快时如蝴蝶翩飞,激扬时如惊涛拍岸,沉闷时……
如此鲜明的一对比,顿时所有人都知道平安公主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了。
众贵女眼中的鄙视愈加明显,眼底也含着层嫉妒,挂着尊贵公主的头衔,骨子里却是比贱民都不如!
悠扬悦耳的琴音引得远处的青年才俊纷纷投来钦慕的目光,这目光不免带着趋炎附势,但恹恹人群中,一人倒是例外。
粱少云一袭青衫挺挺而立,陈旧的衣衫带着书生的落魄,挺立的身子也带着文人的傲骨,目光清澈透亮,眉宇间隐隐正义浮动。粱少云虽家境不好,可为人聪明,是青山书院远近闻名的才子。
当别人的目光落在娇俏清丽的云碧身上时,他的视线却正注视着亭中那抹惬意尊贵的身影。
粱少云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便看出以菲是女子。她不似其他女子矫揉造作,目光凛然,举手投足间带着威严,那份尊贵与凌厉的气质怕连男子都比不上。
粱少云正看得出神,突见一个男子匆匆走进亭子,沉凝着脸在她耳边低语两句。也不知那男子说了些什么,只见她面色骤冷,然后起身便离了亭。身后一男一女都肃着脸恭敬的跟上。她怕是不知,她这一起身,引走了多少人的目光。那份不自觉流露出的凛然霸气,那股威震天下的尊贵威严,就宛如一个站在巅峰的王者,俯瞰众生不容人挑衅!
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看得梁少云出神,呆呆愣愣的不知心思飞哪去了。
“少云,你在看什么?”说话的是粱少云的好友邱明奇。
邱明奇此人也是有大能者,心思玲珑,足智多谋,只是比起粱少云来少了份洒脱,多了份拘谨与自卑。
两人均是青山书院的青年才俊,只是家境不好,没能遇到好的机遇,所以到现在仍是默默无闻。
粱少云回过神来的,掩饰般的抚了抚额,“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语气微顿,后又状似不经意的调侃道,“亭中着男装的女子是哪家姑娘啊?挺大胆的,竟在百花会上着男装。”百花会上的女子哪个不是盛装华服,胭脂妆容的争奇斗艳,只有那女子别树一帜。
“是挺大胆的。听说是雷霆王府的平安公主……”邱明奇的话说道一半,一道尖锐阴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不男不女的东西有什么好讨论的!哼,我承天国的女子皆以温婉贤惠为美,不想在我忘川竟出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粱少云蹙眉,心中不悦,却并未开口。说话的人是龚邦尉,龚邦尉此人阴沉狠辣且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主儿。他父亲乃是正三品青省布政使官员,手中握有实权,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龚邦尉好女色,且最喜欢那种从骨子里散发软弱娇柔的女子,越是温婉贤淑的女子,他越喜欢。当年他一眼就看中人群中的玉蝶,可惜那时玉蝶还有公主身份在身他不敢动手,可如今……
龚邦尉冷笑一声,****阴毒的目光越过莲池看从亭中一脸温和的玉蝶,找来小厮吩咐几声,随后才看向粱少云与邱明奇,傲然招呼道,“粱公子,邱公子,别来无恙。”
粱少云和邱明奇虽然不愿与他为伍,可也不敢得罪他,面色不太热络的回应,“龚公子。”
“粱公子和邱公子可是忘川有名的才子,不知两位近来可有什么大作,拿出来让本公子开开眼见?”龚邦尉对两人有招募之心,态度自然不似刚才那般傲慢,可言语间那份超越感怎么也掩盖不了。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施舍更是让人恶心。
粱少云满脸皆是隐忍的怒意,朝龚邦尉拱了拱手,“龚公子抬举了,我二人一介莽夫,怎敢在公子面前卖弄。”
“你……”龚邦尉大怒,两个贱民竟敢明目张胆的忤逆他,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龚邦尉正欲向两人发难,先前派出的小厮却在此时跑回来。小厮在龚邦尉耳边低语,“公子,云碧郡等着,她一会儿就把人给您送去。”
闻言,龚邦尉双目逞亮,脸上一喜,想着等会儿美女在怀的销魂感就浑身酥麻,连对粱少云两人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狠狠瞪了两眼一眼,怒斥道,“真是不识抬举!”拂袖就走。等把那女人弄到手了,再来收拾这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粱少云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他要去作甚?”
邱明奇性子软,不愿多管闲事,“走吧,管他作甚!”
粱少云又看了眼雅亭方向,只见云碧郡主正倾身与一个样子温婉的女子说话。他记得那个女子是与平安公主一起来的姑娘。
云碧对玉蝶有恨,如果以菲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玉蝶一巴掌,让玉蝶落了面子,指不定这事就这么算了,可以菲的维护让云碧对玉蝶更恨。她不仅没当众落玉蝶的面子,反而让自己没了面子。以菲强势,云碧自然知道不可能在她手上逃好处,于是便把所有怨恨都加注到玉蝶身上。
龚邦尉是何人,她自然清楚,隐隐也听闻过他变态的嗜好,当龚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