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一把将她推到椅子上,碰翻了桌边的花,花盆碎裂,泥土洒得到处都是,绿叶被踩得乱七八糟,椅子上的按摩钉戳在她背上,疼得好半天没喘上气来,她无比震怒,仰头盯着野兽一般咆哮着的郑可军。
“不是告诉过你梁子彦不是个好人吗?”他用手瞧着桌子,扫掉杨达远离开之前精心挑选之后放在上面的礼物,就连电脑的显示频也碎裂在地上。
这哪里是她思念了十年的男人,根本和金裴民没有任何区别!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挺起腰站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和他平视,在极端嫉妒的扭曲下,郑可军脸色发黑,表情阴郁。
“又是梁子彦?能说点儿别的吗?”即便上了法庭,她也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们之间的事,和梁子彦没有任何关系!和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关系!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他开始冷静下来,盯着她,“我告诉过你,我身不由己,我必须完成我的工作!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我?”
这么聪明的人,如果说没有那就是在自欺欺人!她淡淡一笑,盯着他:“这就是问题,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要做的事。”
“你要做什么!你就是要找个有钱男人,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只要可以帮助你搬回临江路,过上以前的生活,是不是!”他几乎从胸腔里吼出来的声音,“你真觉得以前的生活好吗?堆砌在俗不可耐的物质基础上,追求的是可笑的上流,全无意义!什么是上流,足够下流就能上流!”
她从不知道在他睿智淡然的外表下,居然藏着如此不可理喻的愤世嫉俗,这话里不但对梁子彦针锋相对,更连她父亲沐春荣也讽刺在内,字字句句都深深刺痛她的心,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苏北和郑永对自己的偏见是可笑的,这一秒钟才知道,不但可笑,而且可悲,最可悲的是,她真心以为他是为了认真工作,出人头地才不表白,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父亲的这件事,那种无休止的暧昧还是会继续,反正他骨子里是看不起沐家的。
“我要什么跟你没有关系。”她推开他,“你出去!”
“我出去!那谁可以进来?”他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正好相反,他刚刚开始追溯本源,谈到昨天晚上见到的一幕,“我连你的事务所也不能待,但有人就可以用你的浴巾洗澡,赤身luǒ_tǐ出入你家!”
“你今天不适合谈事情,有什么改天再来。”她不愿意看到郑可军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而且越看越奇怪,所以选择隐藏愤怒主动向后退,可惜这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真理,退一步也未必会海阔天空,此刻的退让在郑可军眼中完全没有任何力量,他一心认定她是贪慕虚荣、物质世俗的女人,两只眼睛早已经被嫉妒所蒙蔽,如何看得到海阔天空?
他上前一步,将她一把搂在怀中。
幻想就是在这一刻破灭的,这怀抱不温暖,不动人,就是想征服,让你按照他的想法去生活。
果不其然,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再一次提起了去省外一个法院做书记员的事。
这着实令人沮丧,爱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牺牲,可如果这牺牲不是心甘情愿,那会是那么痛苦的事。
她苦笑起来,挣扎着推开他,沐家如今家破人亡,幕后黑手销声匿迹,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成为他豢养的宠物猫!
郑可军痛心很真实,悲怆中带着凄凉,在他亲手造成的一片狼藉中独自狼狈,格外落寞,重重地靠在后面的桌上。
安静能杀人。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都以为自己不必呼吸了,当带着丝丝凉意的冷空气再一次进入她胸肺的时候,她听到心里水晶一般纯净图透明的东西慢慢碎裂、坠落,像眼前一样,满地狼藉。
“不要这样对我!”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沐夕!你得体谅我,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我们没空感受细枝末节,必须完成我的使命!作为一个检察官,我肩上是有担子的!如果我按照你想的那样生活,就彻底辜负了所有对我好的人。”
“我们不讨论对错,等你冷静下来再谈。”她提起放在椅背上的包,刚向前走了两步,他猝不及防扑上来,将她摁倒在桌上。
“你又要去找他!他还在你的家里等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一边嘶吼,一边撕她身上的衣服,“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你!”
周围剩下的东西也未能幸免于难,都被扫到了地上,她手里的包也被抢走了,胸口的衣服被扯开,雪白的皮肤暴露在他眼前,其实对他来说也没多少愉悦度,他只是愤怒、无奈、被逼疯,急于宣告所有权。
郑可军的歇斯底里唤醒了她体内沉寂已久的激愤,她手脚并用,又踢又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抗的工具,但她的反抗却让人难以招架。
这是本性一样的反抗,更是本质上的拼命,现在丧失理智的人不但是郑可军,还有她。
奇怪的是,不管再大的摩擦碰撞,她都只能感受到力的作用,却完全没有任何疼的感觉,这助长了她的反抗,远远超出了她能力范围。
本该是解开心理症结,卿卿我我的场面,却走到了这步田地。
他施暴,凶相毕露,她反击,毫不手软。
这惹人发笑却又令人扼腕的场面直到她踢中了郑可军的要害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