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月华看着阿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吉利被抓,苏重势必会出山,就意味着魔界这一次真的是要有大动作了。其实,在这更早以前,千亿星辰被偷,就应该是一个预告了...
姐姐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解救一个苏吉利,为的可不仅仅是无忧,还是一场仙界未来的灾难。可是,姐姐现在却不想插手。
其实她在乎的不是姐姐到底想不想插手,而是东辰现在还是在仙界之中,若是有朝一日仙界真的出了问题,他能不能够置身事外?若是不能,会不会又求到姐姐这里来?姐姐,会不会在一次心软?
伸手揉了揉额头,自己现在似乎越来越爱操心了。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闺房,手放在房门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轻笑一声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伤春悲秋了,顺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中的每一处都和自己离开之前的一模一样,就连窗边花瓶中的插花都是一模一样,月华是用过心的。
坐在床上,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以前最钟爱的琴,起身走到床后,果然,一个琴盒吊在那里,还是一样的古朴,一尘不染。
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伸手拿出凤尾焦琴,轻轻抚弄着琴身,脸上露出一抹怀缅。这把琴还是当年自己生日的时候师傅送的。
先不说这琴本身名贵不名贵,单单是师傅再也不可能送生日礼物给自己,这把琴就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
伸手试了试琴弦,好久没人动,琴弦不免有些松动了,调了调琴弦,才信手弹起来。
走到门口的月华脚步一顿,脸上出现几分缅怀的感觉。
琴音先是如同绵绵春雨一般,润到人心中,月华脸上出现几分笑容。想起了从前那段时间的生活。
姐姐总是叫师傅老头子,师傅每次都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还经常被姐姐捉弄。
那一大片白花花的胡子总是被她扯来扯去,自己每次看着。心中不免有些羡慕,但是让自己真的上去的时候,自己却是不敢了,每次到这个时候,姐姐总是会笑嘻嘻的扯下一把胡子。疼的师傅嗷嗷叫的时候将那把胡子递给自己,然后飞快的逃跑...
自己每一次都是逃不过的,但是只要姐姐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傅,师傅再大的火气都会消弭于无形之中。
琴声一转,越发欢快起来,可是月华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了一僵。
这琴音虽是欢快,但是其中表达的感情却不知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姐姐这是又想起了东辰了吗?
那段日子,确实是姐姐很快乐的时光。自己生性腼腆,不爱多说话。性子也是冷冷清清的,哪怕在姐姐面前要好一些,可是也与姐姐的跳脱活波相去甚远。
东辰虽然也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是在姐姐面前,却总是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原本姐姐是以为来了一小玩伴,自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玩性,每每都把东辰折腾的没脾气,最后不得不让师傅出面,情况才好了那么一丢丢。
但是却因为他的告状,月上整整冷落他几个月。搞得他心中更是忐忑。
刚开始以为又是什么新的折腾人的法子,但是最后见她时真的不理自己,才真是心慌了。
两人的开始,便是欢喜冤家形的。只是后来越来越了解,两人磨合的越来越好,感情自然而然就生出来了。
自己那时候虽然有些不忿他抢走了姐姐的一部分视线,但是姐姐脸上的笑容却每每让自己连嫉妒的勇气的都没有。
好在当时已经不小,不再是当年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姐姐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时候,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看着姐姐那般开心,师傅也没有阻止,自己也就默认了他姐夫的位置...
琴音戛然而止,月华的回忆也中断了,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
心中叹了一口气,姐姐怕是也在回想吧?
刚想抬脚进去安慰一下姐姐,琴音却是突变,整个人如同置身疆场,金戈铁马,风萧萧兮,整一个苍凉悲壮的气氛就直接大喇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人忍不住屏气凝神,不敢在这严肃而血腥的场面中有任何的动作。
这一段,应该就是当年识破真相之后,姐姐负伤大战,伤了无数仙界与魔界之人的场景吧?
往事已如烟,但是留下来的绝不仅仅是伤痛这么简单,它带走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它带来的东西,也会成为一颗钉子永远镶嵌在心中,无法拔出。
琴音渐歇,却有一种杜鹃啼血猿哀鸣的悲戚之感油然而生。
月华心中一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直接推开门,看着门中面上已经无悲无喜的女子,忍不住喊道:“姐姐!”
手中琴音一顿,阿离停下手指,轻笑一声,眼中的泪水却是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势头。
月华连忙上前,将阿离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小腹处,说道:“姐姐,你还有我,还有我!”
阿离扯了扯唇角,说道:“放心吧,以前的事情,就如同这首曲子一般,弹过了,想过了,就会烟消云散。纵使绕梁三日,总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月华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她从来都不算是一个坚强的人,姐姐不在的时候她还能够伪装,姐姐回来了,就在也装不下去了。
阿离看着转眼间就哭成了泪人的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