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
这么一会儿时间,顾柏杨的心中其实已经考虑了很多,他绝不会让人蒙在鼓里。尤其是,当他一抬眼,看见站在门前不远处的秦少游一副兴致盎然的目光时,更是皱了皱眉。
何况顾汐语生死不知呢?所以,顾柏杨完全忘了刚来时候的怒火和杀心,转而希望顾汐语不要这么轻易地死了。
他这态度的一转变,实在叫很多人错愕不已。
孙芳玥这时候心中实在是又懊恼又怨恨,如果被她知道是谁坏了她的好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孙文慧看了顾颖珠一眼。
顾颖珠神色之间有些失望,更有些愤恨和不满。她原本以为爹爹会杀了顾汐语的,谁知道一看到她的惨样,爹爹不杀她了,反倒还很关心她。
早知道昨天就不要弄得这么狠,只放一只猫进来就好了。
看着顾柏杨抱着昏迷的顾汐语离开,玉观公子竟然还笑嘻嘻地插上一句话:“顾侯爷,你不是来杀她的么,何必还请什么大夫呢?治好了再杀比较有成就感吗?”
顾柏杨呼地踹出一脚,怒喝:“滚!”
玉观公子嘻嘻一笑,随便一个侧步,就闪开了这一脚,竟哈哈大笑道:“有意思啊有意思,这顾家的嫡小姐,这么多人想要她死。一个人活到这份上,真是不简单啊,佩服,佩服!”
顾柏杨懒得理他,抱着顾汐语匆匆离去,她的房间里血迹淋漓,这还哪能住人?
可是他不理,不表示别人也对他这态度没有意见,顾桓出门的时候,重重瞪了他一眼。
玉观公子挑衅地道:“怎么,顾二公子想要和我比划比划?”
顾桓冷冷道:“你是我爹的客人,我不会对你动手,但请你有做客人的自觉,别对我顾府的事指手划脚,也别在这里幸灾乐祸,不然,顾府不欢迎你!”
玉观公子挑挑眉,道:“听说,顾二公子在顾府也并不得意,一直是被忽视的那个,你有没有想过,我能在这里,成为顾侯爷的座上客,意味着什么?你得罪我,又会有什么后果?”
顾桓冷笑道:“以势压人,是公子的一惯作风吗?公子何必强辞夺理?”
“我从不以势压人,我比较喜欢以武欺人,小白脸一样的少爷纨绔,我不想一般见识!”秦少游冲着顾桓笑道:“二少爷,你是以男人身份和我说话,还是以小白脸纨绔二少爷的身份跟我说话?”
顾桓目光瞬间冷厉如冰,看着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锋锐。
秦少游轻轻击掌道:“二少爷,你这样子倒有几分男人气。不过,眼光再厉害,也不能杀人,若是二少爷有兴趣,咱们比划比划?”
顾桓咬着牙,忍了又忍,才道:“我接下你的挑战,但不是现在。等汐语没事了,我倒要向秦公子请教!”
秦少游玩世不恭地笑道:“好,好得很啊。那咱们就等顾大小姐没事了再活动活动手脚,哎,就是不知道那个顾家嫡女,还有没有命啊!”
“你……”顾桓怒极,对他怒目而视,若不是一再忍耐,他紧握的拳一定已经砸在了秦少游的脸上。
秦少游噗哧一笑,眉弯眼笑地道:“顾二少,你这是想现在动手?”
顾桓觉得再和这个人说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这人是爹的客人,身份不明,他不能得罪。再说,现在他心中也在担心着顾汐语。
这几个月来,顾汐语似乎一直很倒霉,但是即使她被顾岳一脚踢晕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
那样苍白的脸色,那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顾柏杨把顾汐语带到了沁芳园,那时候,顾汐语已经又晕过去了。
这是四姨娘的院子。
他的这一举动,不但孙芳玥吃惊,赵琴心吃惊,连王秋月本人,也十分吃惊,只不过,她没有把心中那份惊讶显示出来。
顾柏杨送顾汐语来到时,对着王秋月柔声道:“月儿,汐语的院子暂时不能住了,你照顾她两天!”
王秋月神色间还是有些淡漠,应道:“放下就是!”
她不像孙芳玥那样,温柔体贴,也不像赵琴心那样,眼光畏惧恭敬,相反,她神色淡淡的,语气也谈谈的,不要说谈不上亲密,就连客气都谈不上。
可是,顾柏杨却似好像毫不在意,他道:“辛苦你了!”
王秋月淡淡地道:“说到底,我也是她的姨娘,谈什么辛苦?”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中有一股讽刺的意味。
顾柏杨看着她,眼神之中竟然有些沧桑,他低声道:“月儿,你还在恨我?”
王秋月抬起头来,冲着顾柏杨淡淡笑了笑,道:“我恨你,有用吗?”
顾柏杨一滞,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王秋月的笑容慢慢清冷,淡淡地道:“我恨你,我又杀不死你。只不过是让我的生活变得无比凄苦,让我的内心无比痛苦,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柏杨的目光中涌出一些喜色,展颜笑道:“月儿,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这些年里,苦了你,我都知道,我想努力补偿你。这次我回京,暂时不会回去南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王秋月语气仍然是淡淡的,道:“你回不回南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沁芳园里很清静,我过得很习惯!”
顾柏杨叹气道:“月儿,你这性子呀,实在太冷了些。”
王秋月却不理她,她低下头在看顾汐语的脸色,吩咐秋蝉:“你去打一盆干净的温水来,她受伤不轻,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