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白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马上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不,他当然不能把慕小小拱手还给覃天。
他费了诺大力气,好容易跟慕小小有了进展,怎么能轻易放手?而且,覃天是一个不堪托付的人,他又怎能把慕小小送回到他身边?
他怕将来,万一覃天背叛了慕小小,会害她伤心。
池墨白凝神望着樊英才,要听他的回答。
樊英才哈哈一笑说:“墨白老弟,你倒是爽快。好,既然你爽快,我也就直说了,我要你帮我做两件事。只要完成了这两件事,我就相信你的清白。”
“哪两件?”池墨白沉声问。
樊英才说:“第一件对你来说不算考验。我要你把覃天绑到我面前来,我要他有用处。”
“行,我会尽力办到。”池墨白回答得很爽快。
樊英才说得没错,捉拿覃天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考验,因为这也正是他想做的。
有樊英才跟他联手,说不定这仇报起来还更有把握些。
樊英才鼓了下掌,说:“好。第二件事,有个人要跟我做一项交易,我要你埋伏在交易地点,一等我发出号令,你就把那伙人干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池墨白心头顿时沉重异常。
他就知道,樊英才要他去做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差使,多半跟人命挂上了钩。
是啊,只要他池墨白杀了人,樊英才就抓住了他的把柄,从此以后,必须为他卖命。
从樊英才的描述来看,他这是想黑吃黑呢,打着交易的招牌,实则是想把对方的东西强抢过来。
这么说,对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但,不论是什么人,也轮不到他池墨白来宣判他们的死期。即使他要宣判他们的死期,也不应该是在樊英才的指使下。
池墨白委婉地拒绝:“樊大哥,我的情况你都了解。跟你分开这些日子,我只做了点小生意,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都生疏了,我怕误了你的事。”
“生疏了?”樊英才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池墨白,你不是生疏,你是不想做。我给了你投诚的机会,你当真要放弃?”
池墨白想起樊英才先前干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想到那些血肉横飞的惨状,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同意跟他合作。
他知道,一旦走上这条不归路,他从此就与这些血腥脱不了关系。
即便这次杀的不是什么好人,那么以后呢?
他将永远受樊英才的奴役,不得自由。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池墨白微微一笑说:“这些事我做不来,也不愿做。如果因为我拒绝杀人,而难以取得你的信任,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我也没办法了。”
樊英才注目瞧着他,脸上表情风云变幻。
突然,他拨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池墨白的额头,说:“你不怕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同不同意为我做事?”
池墨白面对着乌洞洞的枪口,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樊英才的冷血残酷他是见识过的,对于背叛他的人,他向来是不留情面,下手极狠毒的。
现在,若他的回答不能让樊英才满意,这扣着板机的手指只要一弯,他的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他很怕,很怕很怕。
但是,他的脸上依然镇定,就算是死,他也不要在樊英才面前示弱。
池墨白闭上了眼睛,说:“我不想杀人。你要杀我就杀好了,只是,那些财产……”
说到这儿,他没有再说下去。
樊英才喝问:“财产怎么了?”
“我本来是想全都赠送给你的。但假若我死了,我曾经立下的遗嘱就生效了,我就没办法了。”池墨白满脸遗憾的样子。
他在作最后一博。
他深知樊英才的弱点,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如今能打动他的,就只有钱了。
就是不知道,以他的财力,能不能被樊英才看在眼中。
樊英才问:“你立了什么遗嘱?”声音带着勃发的怒气。
池墨白镇定自若说:“我记不太清了。好象是说,假如我意外身亡,遗产全部捐给公益组织。嗯,大概是这意思。”
樊英才气得暴跳如雷:“你以为,你立了遗嘱我就没办法了吗?遗嘱算个屁。还有,假如你不是意外身亡,是病亡,遗嘱是不是就不生效了?”
池墨白跟他来个不理不睬。
他不确定樊英才的势力有多大,是不是可以一手遮天,把他的东西强行夺过去。
不过,以他现在的暴怒来看,似乎他并非象他说的那样,对遗嘱毫不在乎。
池墨白耐心地等待,等待最后的结果。
樊英才口中喘着粗气,好一会,傲然的口气说:“池墨白,我今天暂时不杀你。不是为了你那点破财产,而是我爱惜你这个人才。我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池墨白睁开了眼睛。
只见樊英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余怒未息。
他朝旁边带领池墨白进来的那个手下挥了挥手,说:“杜胜,把他带走。”
“是。”杜胜神情严肃,有力地回答。
他抽出一支枪,走到池墨白面前,将枪口对准了他,说:“池先生,请吧。”
池墨白只当没看见他手中的枪,昂首朝会客室门外走去。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樊英才在他身后说:“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你不受打扰地好好想一想。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