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向我坦白什么？坦白你对我的感情？”覃天戏稽般的语气问。
对着面前这张吹弹可破、梨花带雨的脸，竟忍不住伸指捏了一把。
慕小小侧头躲闪，不满地叫：“喂，你把我捏疼了。”
“好，我不捏。”覃天忍着笑说，“快点向我坦白。”
慕小小却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再不象刚才那般爽快。
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做了个深呼吸，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望着覃天说：“我向你坦白，我嫁给你，是因为我妈妈看中了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着我嫁给你。”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你不是早就告诉我了吗？”
覃天面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希望听到的可不是这个。
这两天，他对她表现得够热情了，难道她还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意，还想跟他撇清关系？
她还要执着地去寻找她的所谓的真爱？
这样想着，覃天心里便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慕小小歉然笑着说：“以前跟你说得不详细呀。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家庭，知道我妈妈为了我经受的那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理解。”覃天懒洋洋的语气说，“你不想让你妈妈伤心，所以宁愿牺牲自己的婚姻，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你不喜欢的我，是吧？”
说罢，酸溜溜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慕小小更加歉然。
“我也不是不喜欢你。刚开始我确实对你没有什么好感，说实话，还挺烦你的。”
说到这儿，慕小小偷眼觑了下覃天，见他板着脸，悄悄吐了下舌头。
然后接着说：“不过现在我喜欢你了。以前我对你有成见，现在已经完全消除成见了。”
“真的？你喜欢我了？”
“嗯。你人很好，很关心人，很体贴，要不是你，今天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庄柳松呢。要不是你安慰我，我一定会伤心更久。你肯听我说这些心事，我很感激你，真的。”
“就这些？”
覃天心里隐隐有着不足之意，慕小小对他不应该只有这些。他不需要她的感激。
慕小小全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拍着胸口说：“现在只有这些，我相信你有更多的优点，只不过我还没有发现。就这些优点已经很够了，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说话算数。”
“你打算怎么报答？”覃天别有深意地问，期盼着能得到他想听到的回答。
至于他想听到的回答是什么，那还用说吗？只是，他心里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唉，怎么看，慕小小都没懂得他的心意呢。他要不要明白点告诉她呢？
慕小小所谓的报答，只是想表示她对覃天的感激。至于具体怎么做，她还没有仔细想过。
她没想到覃天会追问这个问题，偏着头，认真地想。
她的眼中映着海水，清澈闪亮。脚下浪滔拍击礁石，水花飞溅。她就象是一条从海水里面钻出来的美人鱼，那条最善良最美丽的美人鱼。
慕小小想了一会，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只好摊了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笔帐就先记在这儿吧，以后，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
说了之后，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很不自量力。
以覃天的能力，他还需要她帮他的忙吗？
覃天本想说，你要报答我，就诚心诚意地嫁给我，以后别再提什么离婚的事好了。
但是，他并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他不想慕小小仅仅是因为报答母亲和报答他而嫁给他，他不满足于她仅仅是嫁给他这一点，他想得到更多。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妻子，爱他，心里只有他。
而对慕小，显然还没到最佳时机。
因此，覃天只是微笑着说：“好啊，我们就先记着帐，以后你可不许反悔。”
“我不会的。”慕小小向他保证，语气十分诚恳。
覃天却又不满足于她的回答了，拖长了声音问：“你要坦白的就这些？”
说着话，人就朝慕小小那边移了过去，跟她挨得近了些。
“不止这些，”慕小小怪难为情地说，“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惜一切手段，非要逼我嫁给你吗？她跟你妈妈的关系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你们家的条件好。她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男人为了钱可以抛妻弃子，跟着有钱女人走。如果这个男人自己很有钱，而又愿意娶你，那就说明他对你是真爱。所以，她一直都立志要让我嫁给富家子。她对我一直是富养，让我学音乐学美术学礼仪学烹饪，还有好多好多，都是为了让我的才华素养配得上嫁过去的豪门家庭。”
慕小小想起曾经的那些学习生涯，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但是为了博慕雪霏高兴，从来都装作很快乐的样子去学了。
“你妈妈说得没错。如果那个男人什么都有了却还愿意娶你，那他对你一定是真爱。”
他握住了慕小小的一只手，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慕小小这时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定能明白他话里的真正含义，明白他所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可惜慕小小现在没有看覃天，她望着远处。
天色有点晚了，夕阳已经沉下了天边。暮蔼渐起，天空变得暗淡，海面上聚起了濛濛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