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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覃天呆在研究所内,没有离开这儿,覃兆煌就不再管他,随他怎么晃悠。
不象刚开始那样,把他关在房间内,还随时派了人盯着他。
如今的覃天,可是自由得多了。
覃兆煌自从离开覃家后,这些年来一直过着孤独的生活。
其间虽然有过一些感情上的小插曲,但这些小插曲从未影响过他的生活轨迹。
他孤独得太久了,突然有一个人来到他身边陪伴他,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何况,这个人还跟他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
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他强行把覃天留在这儿,到底是为了达到他控制王室的目的,还是仅仅是为了他能有个伴。
覃兆煌不吝于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覃天,也是因为这层血缘关系吧。
他取得的这些成果,终归得有一个继承人。覃天如此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懂,一点就通,让他很有传道授业的快感,想把自己肚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给他。
当然,覃兆煌毕竟不可能专心教授覃天知识,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做。
于是,覃天便在各处转悠,自己琢磨着这些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太多的东西。
除了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外,他的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不过,覃天鼓捣这些东西可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一直在想办法逃出这个地方。
他想从这儿逃出去,还想找到跟慕小小取得联系的办法。
他只有把这些东西弄懂了,才能想出法子来。
因为覃兆煌对他的管束变得松了,他又时不时厚着脸皮粘住覃兆煌,所以父子俩的感情竟似融洽了许多。
这天中午,覃兆煌跟覃天一道吃过午饭后,回去房间午休。
他有午休的习惯。
覃天却没有跟他分开,反而也跟在他身后,往他的卧室走。
到了覃兆煌的卧室门口,覃兆煌转身看着面前这个小跟班,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语气倒也平和,没有生气。
覃天微笑,说:“我想参观一下你的房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以前在老屋,你的房间总是锁着,爷爷不让我进去。后来,老屋也被拆掉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也不知道你的房间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屋”打动了,覃兆煌的眼眶竟热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只一下下,并没有犹豫太久,便说:“进来吧。”
然后推开了房间的门。
覃天暗暗高兴,生怕覃兆煌呆会会反悔,赶紧跟在他身后,挤进了门。
他想进覃兆煌的卧室,可不是参观那么简单,而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利用的东西。
因为,他在外面,把覃兆煌的研究所几乎都转遍了,也没能找到可以跟外界联系的东西。
也不能算是没找到吧,只是每次到了要紧的地方,覃兆煌总是会派机器人来把他给拖走。
覃天想,覃兆煌的卧室是他每天都呆的地方,是最重要的地点之一,能进去看看也好。
而且,卧室还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是最私密的地方,说不定覃兆煌的防备要松懈一些。
他能找到什么机会也说不定。
覃天走进覃兆煌的卧室,四面张望。
一边看一边说:“你的卧室很舒服,不过装修的风格跟老屋很不同。你过去的卧室一定不是这样的。”
他说这些,一方面是真实的感触,另一方面,也是想转移覃兆煌的注意力,让他不会察觉到自己的企图。
他看得出来,覃兆煌对于老屋,对于自己的父母还是有感情的。
他并不象他表现的那样冷血,对亲情无动于衷。
还有一点,覃天也想通过亲情感化覃兆煌。如果覃兆煌能够真把他当儿子,肯尊重他对生活的选择,那就更好了。
覃兆煌听覃天提到老屋,沉默了一下,说:“是,是很不一样。”
“你过去的卧室是什么样子的呢?我猜,应该跟爷爷的卧室不一样吧?爷爷卧室里摆的家具全是老古董,不适合年轻人。”
覃天继续跟覃兆煌拉着家常,故意提到“爷爷”二字,触动覃兆煌。
跟覃兆煌接触得多了点,他有时候其实也蛮同情他的。
他一直过着这样孤独机械的生活,独自一人,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仪器,好象他自己也变成了一台机器。
他希望他能变回正常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就算他曾经遗弃过他,曾经不承认他,如今还逼着他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还是希望他能拥有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温情。
覃兆煌果然被他的话触动了。
他的眼睛平视着前方,视线缥缥缈缈的,眼神悠远。
“我的卧室肯定跟你爷爷的不一样。我的很乱,东西到处乱放。直到娶了你妈妈之后,卧室才变得整洁了,变得很舒适。”
覃天注意到,覃兆煌在提到他的妈妈的时候,眼神很柔和。
不,是难得一见的柔和。
也许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覃天真的觉得,那眼神那语气都很不一样。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对未曾谋面的母亲的感情,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情不自禁地问:“比现在这间卧室还要舒适吗?”
覃兆煌的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
他收回投向虚空处的视线,淡淡地说:“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