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摇摇头说没关系。
阴差阳错,向南为此放松了警惕,倒将她所做的恶事和盘托出。
尽管那些到最后都会昭然若揭,但早点
也间接证明了,陈怡真是自己的生母。
裴诗忽然想到了什么,“任佳呢?她怎么样?”
“我差人送她回医院了。身子没好就跑出来,被人挑唆两句就冲动行事,幸好这次你和孩子安然无恙,否则我非把她……”
裴诗按住他的手,“你别这样,她是个可怜人。”
陆擎苍看着她浅浅的笑容,松了口气。
“还有,向南和你的事,她也全讲给我听了……”
男人急着辩解,“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派人查过,他是被向南收养的小孩!诗诗,当年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我没有处理好,如果早知道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一定让她这辈子都没法踏足这座城!”
裴诗看着他短短几日已然消瘦不少的脸庞,有些心酸,其实这些年,陆擎苍才是最无辜无助的那一个。
自己拖着残破的身心一走了之,可她被靳先生照顾得很好,人生有目标,有对陆擎苍的恨意支撑着,尽管那是错误的,却总好过他在四年冰冷的岁月里默默思念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人,最后变成一具了无生趣的行尸走肉。
被人欺骗,被人设计陷害,这都不是他的本意,归根究底,这个男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只是因为被自己爱着而已。
“我都知道,你没有错,我不怪你。”裴诗软软的声音忽然变得正色,“但是擎苍,如果我们要继续在一起,就必须要查清楚我父亲当年的死因,他叫裴清,在我出世之前死于一场大火,而纵火的凶手,很可能是你的母亲!我知道你相信你母亲不会杀人,我同样相信她没有坏到那种地步,但我更想知道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因为我妈妈尚在人世,并且已经准备对你们陆家展开报复计划,我不想这样,她现在整个人是没有理智的,所以,请你,请你一定要还原当年的真相!为了我,也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和你分开……”
一想到等下陈怡就会出现,裴诗的头越发地疼,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陆擎苍握住裴诗的手,同她十指相扣,男人坚定地点头,“好,我答应你。裴诗,我们渡过了那么多难关,相信这一次,也可以!”
裴诗看着他笑,说自己想喝汤了,陆擎苍赶紧献宝地端出自己跑到大老远去买来的给她补身体的红枣汤。
下一秒,裴诗的手机响了,是靳荣轩打过来的,忽略陆擎苍那一脸的郁闷,她接起来,那头的声音沉稳中带着喜悦,“小诗,据可靠消息,那个行踪不定的d.r,明天将会回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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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陆擎苍给裴诗送行。
在此之前没有和陈怡见面,因为接到那通电话之后,裴诗坚持出院,直飞伦敦。
“非走不可吗?”
陆擎苍看着她苍白的脸,一脸的不放心。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四年了,看过那么多的名医,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左手应付日常生活是没有问题,却再也拾不起梦想。
d.r的医术举世闻名,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曾经踏足过非洲的食人部落,在亚马逊丛林安营扎寨,独自穿越撒哈拉沙漠,一路行医。
裴诗看过他写的游记,记述的每一个地方对自己来说都是不可能活着走出来的,她觉得这辈子可能都没法见他一面。
所以听到d.r会回到英国的消息,裴诗没法淡定地任这次机会错过。
“私人医生全程跟着我,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样,我得赌一把,你给我点勇气,好不好?”
陆擎苍望着她郑重点头,刚要说什么,靳荣轩已经提着商务手提走了上来,“小诗,准备好了吗?”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沉到海底,“为什么你也跟着去?”
靳荣轩没理会,先一步上了飞机。
裴诗扶住额头,无奈道:“你别乱吃飞醋啦,靳先生都动用私人飞机帮我忙了,而且伦敦是他本家啊,他回去是有
事要处理。”
陆擎苍继续高冷,“他是雪中送炭没错,但你没法让我对情敌和颜悦色。”
裴诗失笑,一脸“你高兴就好”的表情。
“我一定尽快把当年的事查清楚,你在异国要小心身体,治病肯定要花上一段时间,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裴诗红着眼眶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在医生的搀扶下坐进机舱。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裴诗睡了一觉也就到了。
英国又是绵绵的阴雨天,裴诗和陆擎苍打完了越洋电话,知道他已经接回小曲儿,看着父女俩脑袋挨着脑袋的照片,她的心里顿时暖融融的。
靳荣轩从书房走出来,接过佣人端上来的热茶,呷了一口醒神。
抬手看了看表,靳荣轩走到裴诗身边,对上她一脸殷切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小诗,d.r的飞机晚点,我们要改天再约时间了,你先去休息吧。”
“哦。”
明显的失望弥漫在空气中。
顿了顿,她垂着头,终于低低问出一句,“靳先生,我的手,真的能被治好吗?”
靳荣轩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但最终只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弧度,收进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