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屋外被四周树木包围着,光线并不算明亮,只有这屋子和地坪上可见一片天空。
今晚星光黯淡,树叶全部安安静静,周围出奇地死寂。
怎么这山林里连只虫子都不叫?
我家四周一到入夜,尽是知了声声,非常热闹,而这里连那进门前吠我们的狗都不出声,此刻也不见影。
我又狠甩了把汗。明天,这山里肯定有场大雨。
帅道和二胖子哥儿俩搭着肩膀,在这看不清物景的地坪上瞄了眼就转身走回屋内去了。
老奶奶点着煤油灯给我们舀了盆井水。洗漱完毕,二胖子和帅道在老奶奶这没门的另一端房间倒头就睡。
我看了看这阵旧的屋子和简陋的摆设,一直低头在暗处摸索着的老奶奶也不知倒腾什么,我伸长腰板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打架好久啦,起身和她打了声招呼,直接趴回她**上沉沉睡去。
“爸爸……爸爸……”
咦?谁在叫?
我做梦想家啦?
我睁开眼睛,朦胧中发现自己此时并不在熟悉的环境中,迷糊间豁然想起今天的事情。
“爸爸……我好冷,好冷。”
呃,没有听错呀!有声音,像蚊子一样的声音!
我机警地打了个冷颤,脑子立即如水一样清。
啊?这房间内怎么只有我一个人,老奶奶咧?我连忙张眼四处寻去。
屋内除了传来隔壁二胖子沉沉的微鼾声,他还时不时嘴巴轻嗫几下,什么声音也没有。
“妈妈,妈妈,呜呜呜……带我回家,带我回家……”这几声轻轻的呜咽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我撑起身子朝一侧房间望去,灰蒙的天光从玻璃窗外透进这黑暗的房间里,靠里暗黑之中的**侧,我见一个身影站在朝外侧卧的二胖子脚板边。
那是一个矮小的女子身影,长长的头发披至腰际,瘦瘦的白色身躯没在黑色蚊帐边,隐隐约约看得并不清。但,空气里,有股很腥的气浪,还有渗人皮肤的阴冷。
从那长长黑发里正伸出一只白色纤细的手,去触摸二胖子斜伸出**外的光脚板。
二胖子似乎感受到了阴凉,梦呓着轻轻侧翻身子,伸起手撩起肚皮上的衣服,猛搔几下,又沉沉睡去。
我立刻明白过来,真他娘的又遇到鬼,死胖子,什么话不说,硬说这里有鬼,这下好了,真见鬼。
我立刻一个轻巧的鲤鱼打挺,弹起身子坐在**边假咳一声:“嗯哼。”
那身影听到我这一声咳嗽,立刻猛地一个回头。
与其说她回头,不如说她只是摆了下头,因为除了头发根本看不见那张脸,但是明显感觉到一丈外的阴气,和一双怨恨的眼神。
我起身朝她轻轻靠近,她起先还狠狠地瞪着我,此时见我走近,猛然一转身,朝半掩的木门外迅速闪去。
“别跑!”我大吼一声。
“谁跑,谁跑?”
我这一声吼,惊得二胖子愣愣地跟着回应两声,他睡眼惺忪地直起身子,猛撮了下眼睛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没有立即出声,此时才发现,帅道居然也不在房间!
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