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历这几次,我明显知道少年是隐形人,平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到他,又或者他根本不让人看见他。
“怎么,不行吗?”妈妈看着迟疑未决的我,接着又轻轻地问了一声。
我扑闪扑闪几下眼睛,想了又想,我是真的不想隐瞒妈妈任何事情,也不愿意让她老是为我担心。可是,我连少年的名字都没有问出来,又怎么能让他为了父母来现身。而且,他可以现身让父母看见吗?
我的脑袋刹那像打了结一样,百转千回思虑重重,我只能定定的看着妈妈那疑惑不解的秀丽脸盘。
“细妹,你看妈妈和爸爸都挺担心的,要不,你让我们见见他也好,省得你交了坏朋友,我们都不知上哪找去。”爸爸夹了把青菜塞进嘴里,边嚼边在一旁帮腔。
我知道爸爸神经比妈妈大条,他到是放松了对少年的警惕,只是仍不放心的是妈妈。
我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直视妈妈的审视。
“哎!”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端起饭碗扒了一口,咀嚼几下似乎没有胃口,她又放下碗筷,转身黯然的走出去拎个木桶去装猪食。
“爸爸,我不是有心气妈妈的,我尽量试试。”我瞟着对坐的爸爸,小声的嗫嚅道。
“哎!”爸爸也叹了口气,不再理我。
一个晚上,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忐忑不安。
一边是要帮土地公公去找冬爷爷家人,让他们不要葬西坡;一边是要去找少年,让他来见我父母。
我觉得这两边都让我好为难。
一大早,天才光亮,爸爸妈妈就起床忙乎,准备早饭,收拾东西,说要去冬爷爷家帮忙。
在我们村一直有个习俗,就是村里人无论家里办丧事还是办喜事,整个村子都会出动,无论男女老少,举家出力出物。
还有无论丧事还是喜事,一办就是几天,整村人又热闹又开心,前前后后忙个不停。
哎,我也不明白,喜事热闹还说得过去,但丧事却也这般隆重,又为哪般。
活着没有好好孝敬的,死了瞎哭扮孝顺又算个什么。
还是那句话,许多人活着多半时候冷清,死了反而热闹,人人知道。各方人情体现关怀,流露真情。
当然,这跟当时的社会劳力合作有重大关系,大家有事相互帮助,这是应该的。
村里现在有个长辈过世,爸爸妈妈不用人通知,自动上门去帮忙,我跟随在后,看看什么时机可以和这家人提提土地爷爷的见意。
这冬爷爷家离我家不算远,其实是隔山相望,两山中间穿过一大片田陇,他家住在那矮了我家山坡一截的山顶上。
那个小山坡上人工砍伐了很多树木,视野算是宽敞开阔,不时有成片的屋子从山林里冒出屋角,中间穿插着许多的山路,旁边不远还会有一大片光脊的菜坡。
爸爸妈妈脚步匆匆的翻过田陇,爬上山坡,来到山顶处隐没在山林里的一幢土砖屋前。
这屋子中规中矩,堂屋左右各连一厢房,厢房紧挨着各一间侧房,其中一间侧房较新,可能是后来加上去的,看上去有些不一样。
也不知这家人平时都在忙什么,屋子外围看起来十分凌乱,柴草随意堆在屋前屋后。
屋前地坪没有休整,许多碎沙碎石散落在黄泥地面上,长了些许杂草野枝。
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到处跑来跑去,几只白色小猪懒懒地“嗯嗯”声趴在屋角一侧拱着泥土。
此刻堂屋里正有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搭建什么,左边厢房里传来一阵很轻的人语声。
我随爸妈安静的走了进去。